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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1页）

&esp;&esp;胸前的衣襟已经完全湿透，她的眼泪却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墨问叹气，从未有任何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更别提哭湿了他的衣服。可他心口的位置此刻却有些微的涨，他甚至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esp;&esp;”别哭了，你要长久，我便给你长久，虽然我也不曾见过长久的模样，但兴许可以试一试，只是……别再哭了。“

&esp;&esp;然而，他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待反应过来，才发现差点出口的这句承诺竟是完全地不假思索，让他自己也不由地微微一愣。

&esp;&esp;江南的春天很短暂，一眨眼就过去了，四月初其实已经渐渐热起来，一个人睡或许不觉得，两个人贴在一起，时间一久，薄被中便很快升温。百里婧沉浸在排山倒海似的情绪里无法自拔，自然不曾注意，只苦了墨问。自从上次在浴池里抱着她自渎过后，现在仅仅是握着她的手都会让他产生，何况是像此刻这般亲密相拥？

&esp;&esp;病秧子是有欲念的么？

&esp;&esp;墨问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esp;&esp;有的。

&esp;&esp;就算是身子残缺不全的太监，在正壮年时见了女人也会有欲念，也许病秧子因为身体虚弱遭人嘲弄而更加地渴求着发泄，女人便派上了这个用场，无关对那个女人是否有着感情。

&esp;&esp;强忍着蠢蠢欲动的，墨问深深呼出一口气，再低下头却发现怀中的女人已经睡着了，两只手半松不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服，脸颊上还有泪滚落。

&esp;&esp;他竟拿自己同太监比？只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发泄汹涌澎湃的兽欲？

&esp;&esp;墨问哭笑不得，他先躺平了，再将怀中人的脸自湿透的右胸口移到干净的左胸口，贴着心脏跳动的位置。这是他

&esp;&esp;他的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在门外，终于，出声打断她：”要说的，方才已经说清楚了，韩晔是将要娶妻之人，不想再与旁人有任何瓜葛，从今往后，别再来晋阳王府了。唛鎷灞癹晓“

&esp;&esp;他说着便抽回手，另一只脚也迈过了门槛，然后，身后的门”轰隆“一声合上，将她彻底挡在了门外。

&esp;&esp;绝望么？

&esp;&esp;爱，就是深刻的绝望。

&esp;&esp;景元帝对驸马遇刺之事只字不提，对法华寺更名镇国禅寺一事一语带过，却对一个掌管内务礼仪的正五品小官如此器重，在旁人看来也许不觉得，只当是圣上忘了，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他到底针对的是谁。

&esp;&esp;正三品的朝臣无事可做，韩晔如他的人一般，从不去挤热闹，也不与人搬弄是非，独来独往地去到碧波阁中饮酒，白日去，傍晚归，只是自那次遇刺之后，他的身边便多了两个随从。

&esp;&esp;……

&esp;&esp;黎戍随那个太监去往原来的钟鼓司，在皇城中较僻静的一角，一路上那个小太监话都不多，问一句答一句，木头似的。

&esp;&esp;黎戍虽然对男人有特殊的爱好，可对这种不男不女的阉人，却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索性不再问了。

&esp;&esp;钟鼓司和教坊司合二为一，圣旨下得仓促，新的衙门还没筹备好，黎戍只是象征性地去瞅瞅罢了。钟鼓司有个小伶人唱戏唱得不错，上次经由高贤介绍，还给了黎戍许多指点。这不，刚到钟鼓司的大院，黎戍一眼就瞅到了他，遂笑眯眯地上去拍他的肩膀：”小杜公公，咱们又见面了，缘分啊！“

&esp;&esp;教坊多为乐伎，而钟鼓司多为太监，黎戍当的这个官其实很尴尬，经常出入后宫给皇帝和后妃逗闷子，怎么着也得避嫌，在他之前都是由太监来做司正。

&esp;&esp;不过，黎国舅何等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单单是听从了韩晔的话，仅仅让黎戍当一个杂耍和唱戏的小喽啰？就算黎戍再被他骂成畜生，却也是亲生骨肉，还是希望他能开了窍，一步一步往高位上爬，至于那高位有多高，且看后来的天下是谁的天下了。

&esp;&esp;钟鼓司和教坊司这个差事，容易见到皇上，又因为当今圣上爱戏剧的玩意儿，便更容易讨得他的欢欣，那么，升官的机会也就更多。

&esp;&esp;然而，黎戍打完招呼后，那个会唱戏的小杜公公表情却不似从前那般爽利，带着显而易见的尴尬，笑道：”黎大人，近来可好？“

&esp;&esp;黎戍没察觉出来，环顾钟鼓司，颇有兴趣地问道：”这么大的园子，你们平日里都排什么戏呢？“

&esp;&esp;那小杜公公命人呈上了一叠厚厚的集子，道：”这些是从前给圣上唱过的本子，请黎大人过目。“

&esp;&esp;一口一个大人，说话打着官腔，前几日还跟他相谈甚欢，变得可真够快的，有什么直接说便罢了，偏要让他自己去看。

&esp;&esp;黎戍和司徒赫一样，平日里是最不爱看带字的东西，四书五经也好，戏本子也好，看到就觉得倒胃口。

&esp;&esp;好心情一扫而光，黎戍随手翻了两页，与钟鼓司的人打了个照面，大体数了数有几个人，便不想再呆在此处了，命方才的那个领路太监再带他去教坊司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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