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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入了客栈,店里的伙计立刻迎了过来,递给玉珠一张喷香的信笺,玉珠打开一看,原来是尧小姐的书信,信里赞扬了玉珠在比赛中的一番英采后,又表达了自己对那玉品的欣赏之情,邀约玉珠入府,想要请她将那玉雕完成。昨日刚刚与太尉大人闹得不欢而散。看大人那情形,是想要与自己一刀两断,不再有瓜葛的架势。虽然他好似替自己解决了入赛的资格问题,却并没有派人来找寻自己。如今收到白小姐的邀约,玉珠一时犯了难,吃不准自己此番上门会不会碍了太尉大人的尊眼。当下犹豫了一会,便写信给了尧家小姐,谢过了她的谬赞后,直言自己身有不适,不宜外出,还请尧小姐将玉雕送来,她尽快将玉雕完成便是了。那尧小姐不似她哥哥总是强人所难,见玉珠推脱,也不好再强求,只命仆人送来了粗雕给了玉珠。玉珠这两天拨空,便一点点地替玉雕进行精细地研磨。人像贵在精细,如同工笔画作一般,每一根头发头都要雕刻到位。只是这样一来,极其耗费眼力,雕刻一日下来,眼睛都是酸涩得很。一连雕刻了三日,只是将人的头部雕刻出了大概。三日后广俊王的茶会,并没有如期而至。最近许是朝中事忙,连广俊王这闲散惯了的人也领了皇差,去京城邻县巡视河道疏通情形去了,且得五日后才能回来。广俊王懊恼之余又不能违抗皇命,只能亲笔写下书信向玉珠小姐表达爽约的歉意,只说待自己回来再行补过。玉珠原也不爱参加此等聚会,倒是松了一口气,不必再硬着头皮承受翁老的谬赞。可是这日客栈门口却来了一辆小马车,乃是尧府派人来接玉珠的。那仆人说尧二小姐原是希望此玉品能雕琢出亡父的风采,还请小姐携了玉品登门,与他家小姐一同商酌一二,免得雕出的玉品不合心意。玉珠听了自然是不能退却,这几日一直闭门在客栈里雕琢,倒是懒散得蓬头垢面,于是请尧府仆人稍稍等待后,匆忙打了一盆温水,在珏儿的帮助下擦洗了身子,揉洗了头发后,用粗布巾吸了吸头发上的水,不待头发全干,就简单在头顶绾了圆髻,用木簪固定,便换了衣服下楼了。这几日,玉珠又拣选了自己的一些首饰典卖,一时间出门的时候,略显朴素,半件首饰行头都没有点缀,看得珏儿心内一阵不好受,也幸亏是她的小姐天生丽质,光是刚洗完的泛着红润的脸儿便叫人移不开眼,不然的话,这般素寡,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了?玉珠上了马车后,便闭目养神,只听马车咕噜的声音,不多时便转入了巷子中。等玉珠下了马车时确实一愣,这马车停在了尧府的旁门,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尧太尉宅院的私门啊!玉珠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好过门不入,只提起了裙摆,随着引路的侍女入了那私门。而珏儿依着惯例,被阻挡在了庭院门外。当玉珠举步入了太尉大人的庭院时,发现这里的花草与以前大不一样,看上去似乎刚刚移栽过来,花草还有些不自然的稀疏……入了卧室后,却发现太尉并没有在房间中。侍女鞠礼退下后,玉珠只好坐在房内耐心地等待,屋内书籍虽多,可是玉珠不好在主人不在时随便乱翻。只是这么一味无聊的等待,难免乏味,玉珠坐在桌旁,忍不住慢慢趴伏在了桌子上,只提醒自己小憩片刻便好,不多时,这几日劳神的疲累连带困意上涌,竟然睡得深沉了。过了半个时辰,当尧太尉举步踏入房内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美人若睡莲,那半卧在胳膊上的香腮泛着一片诱人的绯红……还真是个不知检点的,在男子的房内也能睡得这么憨然……太尉心内这般冷然地想着,伸手用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玉珠猛然惊醒,腾地坐直了身子,有些赫然地抬头看向太尉,稍微稳了稳神后,便向他鞠礼问安。尧暮野半垂眼眸,清冷地说道:&ldo;原以为小姐应该兼具言出必行的美德,可是今日才发现,在下又是想得太多了。不知小姐在得以顺利出赛之后,为何不主动践行承诺,前来自荐枕席?&rdo;玉珠没想到太尉大人在与她疏离多日后,竟然如此开门见山,一时有些微微愕然,不知如何应答。可是太尉却抬头看了看庭院里的日冕,漫不经心地开口道:&ldo;在下过一会要去白府参加白小姐的茶宴,不好迟去。还请六小姐快些宽衣,你我尽快了解了此事,免得耽搁太多的时辰。&rdo;玉珠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鄙薄,一时间脸颊涨得更红了,局促下后说道:&ldo;既然太尉略赶时间,改日再谢……太尉便是,玉珠自不会食言……&rdo;说完便施礼想要告辞。可是太尉高大的身子挡在门前,她一时也出不去。尧暮野薄唇不带半点笑意,凤眼凝着些说不清的情绪,沉默了一会道:&ldo;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你我就了解了吧,以后倒也可以各自静心,互不干扰了。&rdo;这话其实很有一番道理。玉珠觉得自己既然已经下过了这等决心,又平白得了太尉无数次地照拂,更是亲口允诺了他,是以太尉大人要兑了&ldo;现银&rdo;也是入情入理。可现在白日昭昭,玉珠实在不知该如何放开手脚,坦然快速地宽衣,以免得误了大人的时辰。许是那一直加深颜色的面颊引得太尉终于软了心肠,她也终于伸手揽过了玉珠的纤腰,将她拖拽进了自己的怀中……仔细算来,尧暮野已经数日未拥此女入怀。原本尚且鄙薄着自己无法攻克心魔的软弱,可是当绵软入怀时,那盈满于胸的自厌自弃便消散了大半。可是妇人却不知情趣,突然开口道:&ldo;会不会经此一次,便有了身孕……&rdo;尧暮野心内冷笑,淡淡道:&ldo;放心,在下自然会小心则个,不会叫小姐生了意外。&rdo;那微微发湿的头发上皂角的味道也带了别样的香意,钻入鼻子里,叫人发痒得难以忍耐。只是转身的功夫,那略显纤瘦的身子便被他抱上了床榻。这妇人也不知以前在夫家是如何侍奉丈夫的,竟从不见半点主动的风情,每次解她衣带,她总是要紧张地同自己来抢,若是不知还真以为她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呢!尧暮野想到这,心内又是一阵的不畅快,只缓了手道:&ldo;六小姐这般矜持,可是要反悔?&rdo;玉珠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松缓了抢夺衣带的手,这副大义凌然的模样叫本来心中带气的尧暮野微微勾了嘴角,道:&ldo;小姐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在下以前带的些许兵卒,临阵退缩,贪生怕死之辈,可是怕……在下伤了小姐的玉体?&rdo;尧暮野这样话语,玉珠听不太懂。可是,看着他的神情,心知非是好话,此时倒是被他的言辞激起了三分性子,只低低说道:&ldo;太尉还是快些,休要再耽搁了时辰。&rdo;可惜,她不知这催促也分一个时机火候。若是男儿策马扬鞭时,一声声的娇滴声快些,便如风神助力,让男儿凭空再添一些脚程,也可以诱哄着他快交了差事。可若是男儿还未上马,便催促喊快,未免有不耐烦的嫌疑。尧暮野这几日本就心中憋着闷气,听这小妇这般敷衍,便只当她熟门熟路,便是径自鲁莽了去……半垂幔帘的床榻上顿时传来女子疼得失了音的叫声。尧暮野一惊,还未及想明白,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玉珠疼得苍白的脸上,憋着声道:&ldo;你……怎么……&rdo;玉珠整个人活似被凿子生生劈开的玉石,只趁尧暮野说话的功夫,猛地伸手用力将他推开,然后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只疼得蹙眉颤抖。尧暮野平日并非粗鲁之辈,就算在床榻上也堪称怜花的君子,怎知原先认定已经几度风雨的小妇如此的青涩难以入口?他并非黄口小儿,自然立刻察觉到这妇人原来竟然还是未嫁之身!是以就算被她推开,也全忘了动怒,眼内闪烁的光一时复杂的叫人难以看懂。只是又俯身过去,将她搂在了怀里,揉搓着她的脖颈分散着疼意,又低声道:&ldo;你丈夫是死人?竟不曾动你!&rdo;玉珠挨过方才的不适,缓了一口气,抹了抹额角的汗水道:&ldo;他身带顽疾,天生体弱,加之为人君子,一直与奴家相敬如宾,不曾叫奴家吃苦……&rdo;尧少听了这话后,铁臂猛的收了一下。玉珠心道:&ldo;难道是自己暗嘲叫他羞恼了?&rdo;可微微抬头一看,却是愣住了。与这男人相处以来,她倒是看惯了他的嘲讽冷笑,从没见过这人真心的大笑。可是此刻,那男人竟然是剑眉舒展,凤眼盛笑,挺直的鼻子下,居然是露出雪白牙齿的畅快笑意。玉珠不得不承认,此人就算性情傲慢脾气臭不可闻,可是依着这英俊逼人的笑意,依旧能让那些为他痴迷的贵女们颠倒了心神……这时,尧暮野只低头用鼻尖磨蹭着她的嫩颊道:&ldo;怎么不先同我说,不然当小心些,绝不叫你吃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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