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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沐将兵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一死,夏军彻底乱了阵脚,相信不多时这个消息就会传开,而最先得知的应该是平康皇煌德。到了那时,煌德定不肯善罢甘休,两国交战的战况定会更为惨烈。马匹之上,南宫苍敖迎风策马,望着前路的眼神漫不经心的,只有在他另一侧与他并驾前行的君湛然才能窥见他的侧脸所透露的一丝慎重。南宫苍敖看似什么都没放在眼里,实则却是心思慎密之人,若有人被他外表的狂放不羁所骗,有所轻视,最后定会后悔不及。只不过,而今还有谁敢轻视闻名天下知的鹰帅?当初没有,如今更不会有。有的只会是慕名倾心之人罢了。君湛然不着痕迹的往后经瞥了一眼,身后队伍之中,敖薇收回了注视着另一个背影的目光。那种眼神他并不陌生,君湛然还记得当初和南宫苍敖在花楼之中喝酒,那些歌姬舞女总是用类似的眼神看着他身边的男人。至于他,那些女人注视他的目光总是很矛盾,有爱有恨,毕竟当时他是个残废,谁能怪责那些女人不去倾慕一个残废?有人倾心于南宫苍敖是很自然的事,君湛然从来不以为意,即使这一次倾心于南宫苍敖的是北绛的女将军。”为什么皱眉?”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回过头去,似乎有些费解似的挑高了眉,“我有吗?”前面就是目的地,南宫苍敖放缓了前行的速度,肯定的回答,“你有。难道我还会看错?”“不过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罢了。”仅此而已。南宫苍敖笑得古怪,忽然腾身一跃,竟到了他的背后,两人一骑,君湛然的腰背搂住了,身后的嗓音随着麻痹前行微微起伏,“知道你最不擅长什么?”“骗人。”身后的男人接着说,“湛然只会骗自己,却从来也骗不了我,自欺对我无意之时如此,骗我你只把我当做工具之时也如此。”简直胡说八道。“不知是气不过他这番话,还是因为自傲,君湛然矢口否认。南宫苍敖压根就奢望他会承认,”不过这也是湛然吸引人之处,时而坦然,时而诡诈,时而慈悲,时而有辣手的很。“一边说着,唇边的热气吹入君湛然耳中,背后紧贴的胸膛热热的,将他拉到自己怀中倚靠。”哪来这许多话可说。“他哼笑,南宫苍敖说的都是他,但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人不过是人而已,没有人天生仁慈,毫无私心,也没有人天生就是魔头。“一只手拉着缰绳,君湛然似笑非笑的说着,说话间南宫苍敖已经把他手里的缰绳接了过去。”原来你是担心我连一匹马都驾驭不了。“听不出话里是否有不愉快,又被人当做一个需要照顾的残废,君湛然倒也没有感到不高兴。对方不是别人,是南宫苍敖,放开缰绳,他索性往后靠去。有些人孤傲的连真心话都不屑去说,却在面对特定的莫个人的时候,可以毫不掩饰的展露自己的脆弱。南宫苍敖紧了紧接住君湛然的手,另一首提着缰绳,没有放缓速度,在他面前不掩饰身体的脆弱之处,却并不代表某人真的变弱了,若是过于小心翼翼,少不了要被责怪。你真当我是废人不成?如果小心过头了,怀里的人一定会这么抱怨吧,南宫苍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当先前的马上,两人共骑,身后随行的人如衣枭之类,早就见怪不怪了,男人们面不改色,倒是几个女子神情有些古怪。龙瞑毫不掩饰的睁大了眼,白淩纱似乎只是好奇,而敖薇看了很久,又慢慢垂下了目光。”你们终于回来了!“还未到营地,阳嶙已经在等候,带着一队人马,阳嶙喜形于色,显然是已经得到煌沐已死的消息。”阳将军。“南宫苍敖与他打了个招呼,和君湛然一起翻身下马。”被煌沐扣押的人质呢?“阳嶙早就等不及了,搓着手又是焦急又是欣喜,“鹰帅与君楼主一起出马,当不会有什么差错,不知人在哪里?”他看到了与敖薇同行的龙瞑与白淩纱,却没有往别处去想,直到白淩纱闻言自己走了出来。“阳将军,幸会。你想见的人是我。”身为北绛公主白淩纱的仪态自然端庄,见她行路姿态,又听闻她这么说,阳嶙多少有些意外。“北绛竟然会为…"自觉失言,他没有再往下说,但大家都听得出他话中之意。北绛竟然会为这么一个小女子,屈从于夏国淫威,这女子即使是公主又如何?一条人命,难道能与一国的存亡相较?能与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相较?白淩纱不曾面对过这般武将,听他直言,微微苦笑了下,龙瞑跳了出来,冷声骂道:”混账东西,你知道什么?在你面前的是北绛皇储!你竟敢对她出言不敬,你可知罪?!“这话脱口而出,说完龙瞑脸色一变,惊觉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懊恼的模样与先前神情判若两人,瞧的白淩纱忍不住笑出声来。”小瞑总是这样,事事小心,临到头来却又冲动的很,着实有趣。“她呵呵笑了起来,似乎全不在意身份被人所知。南宫苍敖倒是并不意外,”这一趟有惊无险可惜折损了几个人,大家都累了,进去说话。“他和君湛然已经并肩走了进去,军营之内,一切井井有条,有人操练,有人看守,见他们二人回来,知道救人之事定然已有结果,纷纷与他们见礼,一个个喜形于色。”南宫将军!君楼主!“”见过南宫将军!“自从南宫苍敖离开就是阳嶙在领兵,阵前易帅并非什么好事,但阳嶙却没有这个问题,身为凛南王亲信,他一直为将士们所信服,军中上下自然不会因为临时换帅而出什么问题。稍事休息之后,君湛然和南宫苍敖很快便召来阳嶙,一起进了白淩纱和龙瞑的营帐。敖薇手下所带的北绛兵马,随着煌沐之死而分散各处,他们有意将敖薇隔开,没想到挑开门帘,敖薇已在其中,正在白淩纱面前说着什么,听来像是在说而今的局势。”傲将军为何不去把人召回?这才是当务之急吧。“从门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已找不出当初共同对敌之时的熟悉感,更像是一个陌生人。双臂环抱,南宫苍敖仍旧是衣襟微敞,已经梳洗干净,言笑之间有的是风流洒脱之态,他更像是行走江湖的浪子侠客,而不像那个与她一起运筹帷幄,铁血在身的猛将。人都有很多面,也许她倾心的并不是这个长刀在侧的南宫苍敖,而是戎装的南宫将军。君湛然似有所悟,别有深意的看了南宫苍敖一眼。南宫苍敖只是对他笑了笑。径自走了进去,”大家都在,为何不借此良机聊上一聊?“一转身坐下,抬了抬手,”肖虎呢,肖虎——去拿酒来!“哪里来的这许多梨花酿,老天爷才知道,他才带了那么一些出来,肖虎嘀咕着,不用等君湛然点头,一弯腰挑开帐子出去了。这正是当初他所以认识的南宫苍敖,君湛然笑了,回过头面对白淩纱,又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你可以开始说了。“没有多言,也不需要再问她该说什么,这里的人都知道。酒很快被送上,白淩纱居然端起了酒碗,一口喝下,待满脸绯红,才缓缓吐了口气,”我万万没有想到,出了宫,竟会遇到这么多事,外面的人原来不像宫里,都会对我好。“她叹了口气,龙瞑在侧忍不住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还是太单纯了,早知如此,我当初见你就该带你回宫去。“”龙瞑是我在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白淩纱看着她笑嘻嘻的,又看了看周围这几个身份各异的男人,”你们如今也是我的朋友。“”只要公主与我们合作,自然是朋友。“南宫苍敖也在笑,但他的笑意并未达到眼底,白淩纱不知是发现还是没有发现,点了点头。”淩霜是不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突然间,她问君湛然。”何谓不好的事,是试图盗取先皇遗诏,还是意图置我于死地?“君湛然喝了一口梨花酿,想到了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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