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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扇和紫坠都点了点头，紫坠抬起头还想说什么，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口。&ldo;紫扇你下去吧，紫坠留下。&rdo;阿雾看着紫坠道。等紫扇出去，阿雾缓缓地喝了几口茶，还是没等到紫坠开口，这才问道：&ldo;紫坠，咱们这许多年的主仆了，你有什么话难道还不能同我直说？&rdo;紫坠&ldo;咚&rdo;地一声跪在地上，&ldo;奴婢，奴婢……&rdo;紫坠的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地上很快就洇出一滩水渍来，&ldo;奴婢，奴婢想去伺候傅先生。&rdo;阿雾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ldo;你再说一遍。&rdo;&ldo;奴婢想去伺候傅先生。&rdo;紫坠又重复了一遍，可见其意已决。阿雾轻轻地放下茶盅，&ldo;可是傅先生已经年近知天命，比你足足大了快三十岁。&rdo;比阿雾的爹荣三老爷年纪都还大点儿。紫坠的脸一红，&ldo;奴婢也没想着要嫁给傅先生，奴婢自己知道身份，只是傅先生爱吃我做的菜，我甘心情愿服侍他。&rdo;&ldo;他什么时候吃过你做的菜了，你怎么认识傅先生的？&rdo;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发生了这样私相授受的事情，而她这个做主子的一点儿也没察觉到。紫坠一惊，但说话却越来越有条理，&ldo;主子跟着王爷去冰雪林住的那阵子，王爷经常让奴婢做菜送去许闲堂。奴婢从没同傅先生什么也没有，傅先生恐怕连奴婢是谁都不知道，奴婢只是，只是远远儿的看着。&rdo;远远儿地看着就能看到这个地步，阿雾是不能想象的。不过既然紫坠自己愿意，阿雾也不能立即就否了她，心里头盘算着紫坠不懂男人，可不能让她将来后悔。&ldo;这事我考虑考虑，过几日那几个人过来，你也看看，就算是帮紫扇掌掌眼也好。&rdo;阿雾道。紫坠应声退下。留下阿雾一个人的时候，她再也坐不住，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原本她以为最简单的事情如今居然弄得这样复杂，果然是女人的心思不好猜。先说紫扇那边，居然冒出个段二来。那段二当初因为梅影的事情，被楚懋所恼，阿雾还以为他定然没有好果子吃，哪知道他神通广大，从下头又回到了祈王府，虽然再不是二账房，但也算是能干人了，而且居然还能求动楚懋。这样的能干人，阿雾可不放心将紫扇嫁给他。再说，当初段二肯为梅影那样做，那就是他心里头喜欢梅影，不知道如今还惦记着没有，阿雾舍不得紫扇去受这份儿气。至于紫坠，平日里多温顺柔和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了半拉子老头。阿雾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傅以世的样子。羽扇纶巾，儒雅清和，风度绝佳，只看人还只当他才三十多岁，也难怪紫坠一时头热。这傅以世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是奴才出身，可这样的人未必看得上紫坠，即使一时纳了她，到时候楚懋登基，傅以世水涨船高，出仕做官，肯定是要另娶夫人的。阿雾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头疼，她可不愿意紫坠嫁出去当妾氏，可她又不愿逆了紫坠的意思，落得个埋怨，有些事儿你越是反对，她就越容易陷得更深。到晚上楚懋回来时，阿雾向他仔细打听了一下傅以世，&ldo;傅先生他丧妻多年，怎么没有另娶，也没听说过他有儿女没有？&rdo;楚懋看了一眼阿雾，仿佛有些奇怪她怎么忽然对傅以世感兴趣了，&ldo;傅先生无法忘情于他亡妻，所以不肯再娶，他有个女儿，嫁在江宁。&rdo;楚懋顿了顿道：&ldo;怎么，紫坠求你了？&rdo;阿雾吃惊地道：&ldo;殿下怎么知道？&rdo;楚懋扯了扯嘴角。阿雾这才明白过来，大约是紫坠表现得太过明显了。&ldo;她是你身边的大丫头，傅先生也不好意思明着拒绝。&rdo;阿雾听了这话，心里可就有些不舒服了，&ldo;紫坠人年轻，性子也好，长得也漂亮，就是做官夫人也使得，傅先生快五十的人了，有什么理由看不上咱们紫坠？&rdo;阿雾也是个护短的性子，自己的人，自己随便骂，可绝不许外头的人指手画脚。&ldo;傅先生是有自知之明，你都说他已经知天命了，哪里肯拖累了紫坠。不过我看他身边的确需要个嘘寒问暖的人，一个人也不容易。&rdo;楚懋道。但是这个人阿雾却不希望是紫坠，现如今两人还能过得，可再过二十年，傅以世能不能活到古稀还成问题，可紫坠那时才四十岁不到，膝下有子还好，若是没有……阿雾被这件事弄得心神不宁，过了两日就寻了借口，将吴翰永的侄子、顺儿还有赵翔生唤了来，另外还有阿雾手里头铺子上的管事侯朋东。阿雾让紫扇、紫坠还有彤文、彤管都躲在屏风后头瞧了瞧。紫扇和紫坠无动于衷，彤文和彤管却红了脸。一个相中了侯朋东，一个相中了吴翰永的侄子吴顺来。&ldo;你倒是眼光高，最后别挑花了眼，到时候人老珠黄，可别来我这儿哭诉。&rdo;阿雾没好气地教训紫扇道。&ldo;奴婢本来就不想嫁。&rdo;紫扇嘴硬地道。可是阿雾却见紫扇面有红光，说得不如以往那般斩钉截铁，反而有一种欲盖弥彰之态。&ldo;前日殿下同我说起，外院的账房段二有意娶你为妻，你还记得段二吗？&rdo;紫扇脸忍不住一红，&ldo;知道有这么个人。&rdo;&ldo;只是知道这么个人，当初他心里头惦记着梅影，却拿你做筏子，后来还在梅影身上栽了跟斗，你都忘了？&rdo;阿雾沉声道。紫扇愣了愣，跪在阿雾跟前道：&ldo;奴婢没忘，奴婢也知道段二能看上奴婢都是因为奴婢是王妃身边的大丫头，可奴婢有信心能制得住他。再说奴婢嫁了他就能留在府里，还可以在王妃身边做个妈妈。&rdo;阿雾摇了摇头，&ldo;他那样的人，恐怕将来并不安于只做个账房。&rdo;否则楚懋也不会再次用他，想来他必然是有所长的，&ldo;你若有这个信心，我便同殿下商量一下，成全了你们。只要我一天不倒，你倒也不用担心段二欺负你。&rdo;&ldo;王妃。&rdo;紫扇的眼睛里蓄了泪。阿雾扶了紫扇起来，在她身边伺候了十年的紫扇就要嫁人了，阿雾也舍不得。等紫扇擦干了眼泪，阿雾才又问道：&ldo;紫坠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rdo;&ldo;紫坠心里头还是惦记傅先生，我也劝过她，可她就是听不进去，跟着了魔似的。&rdo;紫扇道。阿雾叹息一声，身边的这两个丫头，一个二个都跟着了魔似的，明知道是火坑还上赶着往下跳，阿雾不得不替她们感到庆幸，究竟她们背后还有她这么个主子。晚上楚懋回屋，听见阿雾应了段二和紫扇的事，有些惊讶道：&ldo;怎么改注意了？&rdo;阿雾学那老妇人一般叹息道：&ldo;哎，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哇。&rdo;楚懋笑出声，将阿雾抱入怀里道：&ldo;这日子还是要同自己喜欢的人过，那才有滋有味儿，否则哪怕万里江山，又哪有心情欣赏。&rdo;楚懋话中有话，阿雾笑着搂着他的脖子道：&ldo;那殿下的日子有没有滋味儿？&rdo;&ldo;怎么没有，成日里又酸又辣的，滋味好极了。&rdo;楚懋拧了拧阿雾的屁、股蛋儿。阿雾叹息一声，&ldo;紫扇的事情我拿得准，可紫坠那边我实在不放心，殿下能替我先探一探傅先生的口风么？&rdo;楚懋摩挲了一下阿雾的脸蛋儿，心道：她自以为心狠，结果还不是软得一塌糊涂，只要是她护着的人想要的东西，她都会努力替她们争取。&ldo;先说好啰，紫坠过去得做正头娘子，否则打断她的腿，我也不能让她去伺候傅先生。&rdo;阿雾摇了摇楚懋的脖子，&ldo;他不会是嫌紫坠的身份低吧？&rdo;楚懋摸了摸阿雾的脖子，&ldo;傅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他发妻是个农妇，当初傅先生寒窗苦读，束脩和盘缠都是他发妻苦熬出来的。&rdo;楚懋想了想又道：&ldo;傅先生是个长情之人。&rdo;&ldo;那就好，殿下先探探傅先生的口风，可也别提是紫坠，这边我再冷一冷紫坠，若是她真是心坚意决，我少不了总得成全她。&rdo;阿雾替楚懋理了理衣领。楚懋的手却又探上了阿雾的胸口，&ldo;成全了她的心意是一番，不过你担心也有道理，傅先生贪杯，未必是高寿之相，紫坠跟了他，后半辈子也难说。&rdo;&ldo;阿雾，你说这样两难的事情要如何抉择？&rdo;楚懋又揉了揉阿雾那两个玉团。&ldo;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正经说会儿话行不行？&rdo;阿雾扭了扭身子，这男人说不上三句话就爱动手动脚，不捏捏这儿碰碰那儿仿佛就说不出话似的。&ldo;这叫什么正经话，只有咱们的事儿才是正经事。&rdo;楚懋含了阿雾的脸蛋道，&ldo;紫坠后半生孤苦怎么办？&rdo;阿雾想了想道：&ldo;我这两天晚上都想着呢，可到底是她自己的选择，我若是反对，她一辈子都记挂着傅先生，对她将来也不好。我也想通了，她今后的事儿不是还有我替她操心么。&rdo;楚懋捏了捏阿雾的鼻子，&ldo;你可真护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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