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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雾听得消息，并不替董如眉感到唏嘘，反而觉得她求仁得仁，她抓了一手烂牌最后却赌对了四皇子楚懋，替董家赢得了平反的机会，而且还进了清和园，后半辈子再不用强颜卖笑，简直就是大赢家。反观自己，唯一值得她欣慰的就是顾二哥去了洛宁卫，荣珢和唐音也去了洛北，唐音这一胎生了个女儿，唤作蕊姐儿，崔氏爱得不得了，又怕孩子小经不起颠簸，所以留在了上京。阿雾将元亦芳和鸾娘母女安排进了园子里的饮霞馆，又让紫扇去叫了绣娘来替她们做衣裳。&ldo;她们可能没什么衣服，秋裳每人先做八套，冬衣也预先做了吧，将我箱子里那几张猞猁狲皮还有青狐皮拿出来给她们做几件东袍，大氅也要做。&rdo;阿雾吩咐道。阿雾同元亦芳母女同船回京的这段日子发现，她们简直像是隐形人一般，能不麻烦人的就尽量不麻烦人，而且颇具傲骨。这样的人落入泥尘，绝不会仰头来求人，阿雾不得不替她们多想一些。&ldo;王妃待她们也太好了些，可是这几日下来郝嬷嬷常去饮霞馆，只怕是元淑妃第二呢。&rdo;紫扇说话依然不留余地。阿雾笑了笑，&ldo;不管她们，咱们总要做得让人挑不出刺儿来，而且这位元五姨，绝不是元蓉梦那种人。&rdo;否则当初也不会自毁容颜了。&ldo;哎，恰好说起衣裳，她们还没有首饰，穿得寒酸了怕下头人怠慢，你让彤文在我盒子里选几套头面给饮霞馆送去。嗯，再拿五十两银子让她们开销，她们的月银，五姨定在二十两，鸾娘定在十两吧。&rdo;&ldo;对了，首饰别往贵了拣，挑些好看又实惠的，我记得盒子里有好些宫里头送来的宫花，拣些给鸾娘戴，想来五姨也就不会拒绝了。&rdo;阿雾处处都替元亦芳想得极周到。紫扇从饮霞馆送东西回来，回禀阿雾道：&ldo;那位鸾娘小姐长得真好，京里的小姑娘只怕没有比得过她的。假以时日肯定会引得上京的贵公子尽折腰的。&rdo;&ldo;少浑说，鸾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rdo;阿雾虽然训斥了紫扇，可她心里却也是这样想的。她同元五姨可没什么情意，之所以这样费心替她们张罗，一是敬重她的勇气，她又是楚懋的姨母，二来么多少也是为了鸾娘。自古皇室笼络权臣，多下降公主。而正元帝的膝下恐怕不会有什么公主了，鸾娘的身份正可以弥补。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但祈王府不差这几个钱，阿雾是乐得做好这个人情的。倒是饮霞馆的母女两人左看看阿雾送去的小山似的东西，右瞅瞅红药山房送去的药材、布匹，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穷困潦倒了那许多年，看见这些东西还能这样沉静，阿雾若见了对她们的评价肯定又要高上几分。尤其是鸾娘，自打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些好东西，华屋、美服、还有俏婢伺候，可她虽然好奇，却像个见过大世面的姑娘一样，举止十分得体。&ldo;鸾娘，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做？&rdo;元亦芳转头看着郑鸾娘。&ldo;明日我和娘一起去玉澜堂给王妃道谢。至后日咱们再去走一趟。&rdo;郑鸾娘道，&ldo;不过却也有讲究，如果王妃留咱们用午饭，咱们自然不能推辞，可是红药山房却不能多留。&rdo;元亦芳的大拇指轻轻抚上鸾娘的眉毛，&ldo;我的鸾娘长大了，你跟娘说说，你看出什么来了？&rdo;郑鸾娘是元亦芳悉心教养大的女儿，尽管她落魄无安，却总惦记着鸾娘这样的人品绝不应该这样埋没，所以日子过得再苦，也不忘教养鸾娘。而鸾娘果然不负她所望，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同意跟随祈王回京。在元亦芳看来，皇家再好，也及不上女儿家的心头好。她从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但是鸾娘的生活她更喜欢由鸾娘自己来决定。到祈王府，也是鸾娘自己点的头。&ldo;听说这位郝嬷嬷是王爷的乳母，很得王爷的敬重。不过一山难容二虎，恐怕她同王妃之间并不和睦，否则她也不会越过王妃给咱们送这么多东西来，同王妃互别苗头。&rdo;鸾娘脆生生地分析道。元亦芳点点头，&ldo;那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做，两头都讨好？&rdo;&ldo;两头讨好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看人的道行，鸾娘觉着王妃和郝嬷嬷只怕都不是好糊弄的主，这墙上冬瓜可做不得。&rdo;鸾娘道。元亦芳看着女儿的眼睛越发笑意深了，&ldo;所以鸾娘选了王妃，为什么是王妃呢？即使娘不清楚当年先皇后薨后，殿下在宫里的情形，但想来定然是极艰难的，如果没有郝嬷嬷，也就没有今天的殿下。殿下待她亦母亦恩，否则哪里能容得下郝嬷嬷这样同王妃互别苗头？&rdo;&ldo;若王妃只是王妃，咱们自然是要站在郝嬷嬷一边儿的，可是王爷看王妃的眼神，和当初爹爹看娘亲的眼神一模一样，所以咱们是定然不能得罪王妃的。&rdo;鸾娘挽着元亦芳的手臂道。元亦芳想起亡夫，不由得又湿润了眼睛，&ldo;你爹若知道你这样聪慧懂事，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rdo;&ldo;可是娘，我听说王妃同王爷成亲已经快三载了，到现在她肚子也没什么动静，当初她救娘的时候，也是在观音庙前，那里可是因为送子娘娘灵验而闻名的。&rdo;元亦芳没想到鸾娘小小年纪就能看得这样深远，简直比她预期的还要灵慧，&ldo;娘也是嫁给你爹五年后才有了你，这件事谁也说不清。鸾娘你聪慧懂事是好，可只一点你忘了说。王妃救了娘，即使是为了报恩，咱们也该忠于她。&rdo;鸾娘想了想，点头道：&ldo;娘说得是。&rdo;次日元亦芳和郑鸾娘到玉澜堂来，阿雾果然留了她们用饭，算得上是宾主尽欢，郑鸾娘活泼可爱，十分能讨阿雾的欢喜。不过眼下阿雾最关心的还是另有其事，留了紫扇私下道：&ldo;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你可选中可心的人了？&rdo;&ldo;王妃！&rdo;紫扇面红耳赤地道：&ldo;王妃有时间关心奴婢这事儿，还不如关心一下王爷呢，出去这一趟，原以为回来该欢欢喜喜的，结果王妃……&rdo;紫扇最得阿雾的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实在太过敏锐。阿雾回府时，本来楚懋是要让她依然去冰雪林住的，结果阿雾问了一声&ldo;玉澜堂的净室可修好了&rdo;，得到了答复，愣是要搬回玉澜堂住，还拿规矩去堵楚懋的口。连着好几日楚懋都没再回玉澜堂，当然刚回京，忙着进宫面圣和处理事务也是另一方面的原因。&ldo;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还管到我和殿下的事情来了。&rdo;阿雾冷笑一声。紫扇可不怕阿雾发脾气，她知道自家主子这几天心里头都憋着火，&ldo;主子这样隔三差五就和王爷闹别扭，奴婢可不放心，便是一辈子守在王妃身边也甘愿，也耐烦出去伺候那起子男人的脸色，还要应付婆婆，倒不如留在主子身边自由自在。&rdo;&ldo;说得轻巧，到你老了，膝下没有子女，就知道后悔了。&rdo;阿雾嗔了紫扇一眼。她就是为着这件事恼了楚懋，他已经接连两个月没有近她的身了，这让恨不能立刻有孕的阿雾，简直恨得咬牙，可又拉不下那个脸去找楚懋。作者有话要说：四毛哥：究竟是为了想吃肉还是为了想怀娃？☆、246邹铭善因前几日回老家了，昨日才回到上京。第二天就急急赶来了祈王府。阿雾因着去西苑和下江南也有小半年没认真调理过了，见邹铭善把脉时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由问道：&ldo;可是有什么不好？&rdo;&ldo;有些虚火上升，并无大碍，待我开一剂方子调理一下即可。&rdo;邹铭善收了脉枕道。&ldo;对了，邹大夫，上回你制的那养生丸子，我已经吃完了，你看我还有必要再吃吗？&rdo;阿雾问道。邹铭善愣了愣，才道：&ldo;还是再吃几丸的好，过几天我就送过来。&rdo;邹铭善正要告退时，却见楚懋踏了进来，一屋子的人赶忙地问安。&ldo;邹大夫过来请平安脉？&rdo;楚懋问道。&ldo;是。&rdo;邹铭善跪在地上，手臂因为无力而有些微颤。&ldo;王妃的身子可还好？&rdo;楚懋又问。&ldo;王妃有些虚火，吃一剂清热润肺的药调理便好。&rdo;&ldo;吕若兴，你送邹大夫出去吧。&rdo;楚懋吩咐道。一时屋里伺候的丫头也鱼贯而出，只留下阿雾和楚懋两人。&ldo;殿下今日不忙了？&rdo;阿雾的语气里有一丝嘲讽。&ldo;阿雾是怪我这几日冷落你了？&rdo;楚懋笑着捏了捏阿雾的下巴。&ldo;别动手动脚。&rdo;阿雾没好气儿地道。阿雾越是这般气恼，楚懋仿佛就越是高兴，干脆将她搂入怀里。阿雾挣扎得厉害，一爪就挠上了楚懋的脖子，划出三道血痕。楚懋一手锁住阿雾的双手手腕，瞪道：&ldo;你这泼妇，哪里学来的这等野蛮？&rdo;阿雾不甘示弱地回瞪道：&ldo;那也好过殿下喜怒无常，将我当做玩物似的，招之则来，挥之则去，高兴时就来逗弄，不高兴了就撂在一边，我连哪里做错了都不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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