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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看向她时，却是无比清澈温柔的眼神。

&esp;&esp;“妙言，”爹爹说，“别哭。”

&esp;&esp;她曾经真的很喜欢江承宇。

&esp;&esp;世上不会有谁比他更懂白妙言的心事，也不会有谁比他更明白，怎样才能使她开心。

&esp;&esp;那时她像小兽一般依恋在他身边，每日祈祷一生一世，可当记忆逐渐清晰，江承宇的面孔反而变得不那么深刻。

&esp;&esp;新房剧震，不知从哪里传来碎裂般的咔擦响音，好似铁链断开。

&esp;&esp;她记起来了。

&esp;&esp;比起他，还有更值得被她铭记的事情。

&esp;&esp;那是许多年前的一个正午，她与爹爹一并走在庭院长廊上。

&esp;&esp;那天日光正盛，屋顶有只懒洋洋晒太阳的猫。父亲打开紧锁的房门时，她惊叹上前。

&esp;&esp;“这便是我白氏一族自古传下来的宝刀。”

&esp;&esp;那时候的父亲尚未满身血污，他拥有一双深邃却温和的眼睛，看上去又高又凶，其实最爱笑着哄人：“想拿着它降妖除魔吗？”

&esp;&esp;她高兴咧嘴，满目憧憬：“想！”

&esp;&esp;男人轻笑：“它继承无数先辈的意志，总有一天会传到你手里。”

&esp;&esp;她好奇道：“可爹爹用得很顺手呀，一直用下去不好吗？”

&esp;&esp;“爹爹总有老了的时候，除魔之路道阻且长，不知何夕便要分离。妙言，莫要恐惧别离。”

&esp;&esp;父亲看着她的眼睛：“无论身处何地，身为白氏传人，不要遗忘今时今日的本心，也不要忘了……这把刀的名字。”

&esp;&esp;刀的名字。

&esp;&esp;脑海中疼痛难忍，如有小刀在不断切割血肉。白妙言捂紧太阳穴，眼中湿润一片，似血似泪。

&esp;&esp;她听见女孩说：“我怎会忘呢。”

&esp;&esp;对啊，她怎会忘呢。

&esp;&esp;咔擦。

&esp;&esp;记忆源源不断汇入的间隙，耳边传来轰然一响。

&esp;&esp;婚房刹那之间烟消云散，放眼望去，四周皆是茫茫白烟。

&esp;&esp;此地不似真实，更像某人的识海。

&esp;&esp;方才那婚房……莫非只是一道妄念么？

&esp;&esp;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白妙言骇然转身，见到一个面目模糊的说书人。

&esp;&esp;“公子为报灭族之仇，在大婚当日引群妖进犯。小姐哪会知晓此事，可怜毫无防备，被屠了满门。”

&esp;&esp;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然而即便隔着世仇，公子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小姐。他为她寻遍千山、踏过九州，蹉跎一年又一年，忍受无尽苦难，嘿，最后还真就找到法子，要与小姐成婚了！”

&esp;&esp;她默然不语，听那人继续道：“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天定姻缘。”

&esp;&esp;“你觉得这出苦尽甘来的戏码如何？”

&esp;&esp;说书人嗓音落下，另一道陌生的女音接踵而来。

&esp;&esp;白妙言速速回头。

&esp;&esp;来者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瓜子脸，鹿儿眼，偏生眼尾勾出了点儿狐狸般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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