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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2页）

&esp;&esp;电梯缓缓下行。

&esp;&esp;孟听枝盯着自己的脚尖。

&esp;&esp;电梯四壁反光，余光里，有一道视线不加掩饰灼烫地落在她身上，狭小封闭的空间，躲无可躲，她只能尽力叫自己平静一些。

&esp;&esp;电梯到三楼。

&esp;&esp;打开，无人，再合上。

&esp;&esp;程濯忽然出声：“你头发直了。”

&esp;&esp;“嗯？”孟听枝不解地哼了一声，没敢转头，只是小幅度用眼角地瞥他。

&esp;&esp;“你那两次都是卷发。”关于那两次单方面的遇见，她毫不知情。

&esp;&esp;程濯说：“之前在明裕庭见过你。”

&esp;&esp;暴雨那晚灯昏，她头发湿了，也细觉不出，今天近距离看，不是头两次那种波浪一样的卷度，柔顺自然的直发，很清纯。

&esp;&esp;明裕庭？

&esp;&esp;孟听枝想起来了，拍纪录片去过那儿。

&esp;&esp;她神情恍然地回答：“哦，那次啊，那是许学长要求的。”

&esp;&esp;她自己平时懒得那么精细地打理头发，那回穿那条粉蓝的复古花裙，阮美云瞧着满意把她拉去托尼那儿做的造型。

&esp;&esp;之后拍片子定妆造，许明泽说她那天的发卷好看，就又叫妆造姐姐重新做了卷度。

&esp;&esp;可这话落在程濯耳中，叫他很不舒服。

&esp;&esp;“许学长？他要求？他还能点名要你什么打扮么？”

&esp;&esp;电梯到了。

&esp;&esp;孟听枝被他一句话噎得莫名其妙，这人脾气怎么说来就来？

&esp;&esp;出了电梯，孟听枝往大厅门口走，她试图解释：“那是他的片子，自然是他想要什么造型就什么造型啊。”

&esp;&esp;程濯矜傲地嗤了一声，“他可真厉害。”

&esp;&esp;孟听枝侧目看他，那双桃花眼，长睫掩着一片阴郁，隐隐杀气。

&esp;&esp;这是在干什么？

&esp;&esp;吃醋吗？

&esp;&esp;孟听枝头都要大了。

&esp;&esp;视线朝下一瞥，他频频按压食指的大拇指上，肤色的创可贴边缘已经被红色的血洇透，小部分血迹沁进指纹里，这场景出现在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实在暴殄天物。

&esp;&esp;艺术家见不得艺术被毁。

&esp;&esp;孟听枝急忙抓他的手。

&esp;&esp;“你别按！还没好呢，伤口都崩开了，你不疼吗？”

&esp;&esp;她指尖是软的，分别捏在他的指侧，像叫那一方伤处夹在其中，在受最小幅的电刑。

&esp;&esp;连腕骨都是麻的。

&esp;&esp;孟听枝仰头担心又疑惑地看着他，像在询问一个扑腾摔地的小朋友。

&esp;&esp;程濯眼波仿若被什么烫化了一样，明明那么高的个子，俯看穿平跟鞋的小姑娘，长而分明的睫毛垂敛出脆弱的姿态，嘴里含混地哼出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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