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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康云道：&ldo;若他是诸皇子之一，或许，就是皇上心目中的太子，也是皇后要扶持的人。&rdo;从皇上为皇后冲冠一怒之后，谁也不会怀疑两人的感情，更不怀疑他们站在不同的船上。沈正和想了想，缓缓地吐出两个字：&ldo;慧王。&rdo;千岁爷是慧王。慧王是皇上属意的继承人。这个猜测萦绕在沈正和和瞿康云的心间，以至于回府之后的沈正和，也满脑袋地转着这个念头。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和瞿康云就押错了宝，很可能会招来杀生之祸，又或者，已经招来了杀生之祸！他招来下属，让他与自己分布在各地的门生故旧联络，尽快打听慕枕流和谢非是的下落，最好能弄清楚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谢非是盗窃军器局镇局之宝他信，说慕枕流是内应，他说什么都不信。下属下去没多久，又回来送了封信。沈正和看完信脸色大变，脱口道：&ldo;她怎么会带着东西来京师？&rdo;失态的沈正和绝对没有想到，自己那时候的表情和话没多久就原原本本地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一边欣赏着绣娘刚刚绣好金丝真龙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ldo;他说的那个人是谁？东西又是什么东西？&rdo;回答的人站在屏风后面，只能看到一个身影：&ldo;不知。&rdo;皇帝道：&ldo;连这样的小事也不知！我要你何用？&rdo;屏风后的人半晌没说话。皇帝平了平气，又道：&ldo;你不要怪我狠心，但是，沈正和是你举荐我才再启用他的。他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不管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轻饶了你。&rdo;&ldo;皇上放心，我一定会看紧他，不会让他逃出我的五指山。&rdo;皇帝道：&ldo;听说你最近去了一趟西南？&rdo;屏风后的人沉默不语。皇帝道：&ldo;朕不是要管你，但是你自己也知道，那里离西北很近，万一……朕鞭长莫及，如何能像上次一样，再保下你一次。&rdo;屏风后的人慢慢地走了出来，行礼道：&ldo;皇上放心，我自有分寸。&rdo;皇帝道：&ldo;人人都说千岁爷一出马，必然就会有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你在西南重挫贺孤峰的事，朕很欣慰。朕有后宫三千，可保庄朝基业三千年，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希望以后亦然。毕竟，天下虽大，却无你的容身之所。你唯一能够待的地方，只有这座藏得住秘密的皇宫。&rdo;&ldo;是。&rdo;皇帝想了想道：&ldo;沈正和的家人呢？&rdo;&ldo;都留在河西老家。&rdo;&ldo;孤身赴任啊。&rdo;皇帝喟叹一声，挥了挥手。千岁爷慢慢地告退，退到殿外时，脸上的鬼面具被门边灯笼的火光照得闪了一下。皇帝被闪得眼睛一花，看着那个消失在门口理当很熟悉却又熟悉得有些太熟悉的身影，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方横斜把持朝政的时候，朝廷的风向很容易看，反正方横斜吹哪边，朝廷就吹哪边。可自从方横斜闭门谢客，沈正和入住凌霄阁之后，这风就东南西北胡吹一气。就好像忠勇伯和昌平侯，先前还一个劲儿地往天机府里钻，这两天又跑去慧王府门前当门神。可怜慧王被人遗忘了十几年，突然就在京师炙手可热起来，其他人知道忠勇伯和昌平侯是凌霄阁两位阁主的心腹，虽不知就里，也有样学样地跑来拜访，一时间，慧王府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却将府里的人闹得不胜其烦。首当其冲便是慧王。他脸色阴沉，抓着桌沿的手竟在檀木桌上陷了进去。&ldo;王爷息怒。&rdo;高如松，瘦如杆的人站在窗边的暗处，抱拳道，&ldo;沈正和与瞿康云或是猜出了什么，但绝没有证据。他们这种试探的手法，先前已经在天机府里用过了。&rdo;慧王冷冷地说：&ldo;本王不是方横斜！沈正和和瞿康云一个支持兆王一个支持隆王，当然会看本王不顺眼，怕本王碍了两位好哥哥的路，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想来打探消息，看看本王这个瘸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弱点，能一耙打死。&rdo;瘦子迟疑道：&ldo;慧王避居这么多年，理当不会。&rdo;慧王道：&ldo;我避居，别人以为我心虚。老酒啊，这个吃人的世界，不是你不吃别人，别人就不会来吃你。你忘了我这条腿是怎么瘸的吗？要不是你们爷，我早就已经……&rdo;瘦子道：&ldo;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了。爷当初救您，也是因为您与爷处境相若，同病相怜。这些年来，要不是您在皇宫里，在皇上、皇后面前为爷周旋，爷不可能过得这么逍遥自在。&rdo;慧王道：&ldo;你们爷什么时候回来？&rdo;瘦子为难道：&ldo;不好说，爷一向自在惯了，他老说自个儿也管不了自个儿，就更没人管的了他了。&rdo;慧王点点头道：&ldo;既然他不在，那京师的一切就由我来做主了吧。&rdo;瘦子道：&ldo;王爷打算？&rdo;慧王道：&ldo;照皇上的意思，好好敲打敲打他们。&rdo;世人皆知，千岁爷每次动手，都是雷霆万钧！若说沈正和和瞿康云剪除方横斜羽翼时，用的是金风细雨般的攻势，那么千岁爷便是狂风骤雨。沈正和和瞿康云几乎是一夜之间发现自己的人少了一半。京师重地，天子脚下，人不翼而飞，何等骇人听闻！沈正和和瞿康云同时黑了脸，兆王输了瞿康云道：&ldo;只怕他们一动，我们俩就再也动不了了。&rdo;沈正和道：&ldo;从卫京山翻过来。&rdo;瞿康云沉吟片刻，摇头道：&ldo;不行！卫京山陡峭难爬，纵然他们能翻过来，也带不了兵器和盔甲。难道要他们徒手作战吗？&rdo;沈正和道：&ldo;兵甲我有。&rdo;瞿康云怔住了：&ldo;你？难道是当年……&rdo;沈正和点点头。瞿康云道：&ldo;你把他藏在京师？&rdo;那批让方横斜惦记，让皇帝惦记的兵器，这么多年来竟被沈正和藏在眼皮子底下？他简直要五体投地。沈正和笑而不语。瞿康云的心突然定了下来。如果翟通脸沈正和藏的兵器都找不到，那么，他千里眼的本事看来也没有传言的那么神乎其神。去瞿康云道别后，沈正和回到府里，去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公务，看了看前两日去城外庄子里拉了一车蔬菜回来时受了风寒的管家，又去院子里看了看自己种的花，最后去地窖里找酒。地窖很干很暖。胡秋水在他进来时，刚刚才睡了一觉：&ldo;大人。&rdo;她慌忙站起来。沈正和道：&ldo;你准备一下，过两日我找人送你出城。&rdo;胡秋水道：&ldo;那些兵器怎么办？&rdo;沈正和道：&ldo;等长寿军来取。&rdo;胡秋水茫然道：&ldo;大人不是说，方横斜扣押桑南溪，逼我携兵器上京是为了诬陷你吗？你为何不将兵器送走？&rdo;沈正和道：&ldo;他敢让你将兵器送来，就是笃信无论我怎么做，他都能让我浑身是嘴说不清。&rdo;胡秋水自责道：&ldo;都怪我！我不该上京连累大人！若是我自裁……&rdo;&ldo;席停云也一样能易容成你。&rdo;沈正和摆手道，&ldo;当我藏下那批兵器开始，就埋下了隐患，只要我回朝堂，这笔账总是要还的，不关你的事。你和南溪这些年躲在西南，吃了不少苦头，这次还帮了漱石这孩子，说起来是我亏负良多。等这次事了，你就远走高飞吧，不要再回来。至于南溪，我会尽力救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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