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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惠文公一石三鸟 甘太师为国死义（第6页）

&esp;&esp;“君上有君上的难处啊。”

&esp;&esp;杜挚问道：“什么难处？”

&esp;&esp;赵良赞同道：“嗯，先君尸骨未寒，君上若废先君之法，就是不孝。”

&esp;&esp;“怎么办？”

&esp;&esp;公孙贾两手一摊：“还能怎么办？等呗！”

&esp;&esp;杜挚心有不甘，狠跺一脚：“噫！”

&esp;&esp;“哈哈哈哈！”陈轸爆出一声长笑。

&esp;&esp;众人皆看过来。

&esp;&esp;“干着急有什么用？”陈轸笑毕，缓缓说道，“既然君上为难，诸位大人何不想君上所想呢？”

&esp;&esp;杜挚不解道：“陈上卿，你这是??”

&esp;&esp;“在下之意是，诸位大人可说服朝野上书，奏请废除新法。上书的多了，就可形成民意。民意一旦形成，情势就另当别论喽。”

&esp;&esp;众人皆是一震。

&esp;&esp;“嗯，”甘龙捋须，点头应道，“陈上卿所言，并非不可行。君上看到民意如此，或会顺水推舟，恢复我大秦祖制！”

&esp;&esp;杜挚拱手道：“既然老太师发话了，我等这就分头动起来，知会亲朋好友各上奏本，吁请君上废除新法，恢复祖制！”

&esp;&esp;几案上码起一堆堆的折子，上面无一不写“废除逆贼恶法，复我穆公祖制”等字样。

&esp;&esp;惠文公面色阴沉，随手翻过几个折子，眉头渐渐横成一道，缓缓望向侍坐于客席的嬴虔，苦笑道：“他们都要废法，叔父意下如何？”

&esp;&esp;“让叔父讲心底话吗？”

&esp;&esp;惠文公给出一笑：“当然，你是叔父！”

&esp;&esp;“叔父一如既往，不赞成新法。”

&esp;&esp;惠文公吸一口长气，眉头凝住。

&esp;&esp;“不过，”嬴虔话锋陡转，“先君之命不可废，先君临终嘱托叔父坚守新法，叔父答应了。既然答应了，叔父就不再置议。新法是废还是不废，听凭君上圣裁！”

&esp;&esp;惠文公嘘出一口气，拱手道：“得叔父此话，驷心甚慰。”

&esp;&esp;嬴虔从宫中回来时，甘龙仍然候在他的府上。

&esp;&esp;“甘龙兄，”嬴虔摊开两手，做出无奈的手势，“你所说的嬴虔全都知道，只是，唉！”

&esp;&esp;“太傅有何难言之隐？”

&esp;&esp;“你有所不知，先君临终时，嘱托在下辅佐君上，坚守新法，唉，在下??”

&esp;&esp;“太傅答应了？”

&esp;&esp;“这个??君上临终之托，不应也得应啊。”

&esp;&esp;“太傅起誓没？”

&esp;&esp;“誓倒是没起。”

&esp;&esp;甘龙嘘出一口气：“没有起誓，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esp;&esp;“我??”

&esp;&esp;“太傅呀，”甘龙打断他，急切说道，“只要奸贼之法不去，秦国就会断子绝孙哪！活到这把年纪，甘龙我算是活明白了，甘龙我算是看清楚了，那奸贼来到秦土，压根儿就不是来帮我们的，而是来祸害我们的。什么叫壹民？用那厮的话说，就是所有的老秦人只能耕种，只能打仗，其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商贾交通，什么酒歌醉吟，什么琴棋诗赋，什么五礼六乐，什么狩猎游园??所有的所有，都在被禁之列！而没有这些，过得还叫日子吗？生下来只知耕地，长大后只知杀人，活得还叫人吗？”

&esp;&esp;“唉！”嬴虔轻叹一口气，低头，掩面。

&esp;&esp;“太傅大人，老甘龙此来非为恳求帮忙，而为掏出几句心窝里的话，因为你不是别人，你是叔父，你和君上是一家人！老甘龙什么也不想，老甘龙只想知会叔父，老甘龙想明白了，老甘龙活腻味了，为了老秦人的子孙后代，老甘龙决定豁出这条老命，誓把这奸贼的奸法废掉！”说毕，甘龙转身，大步径去。

&esp;&esp;“老太师??”嬴虔由衷感动，追出府门。

&esp;&esp;走出大门，甘龙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迈着颤巍巍的步子，在鹰头拐杖咚咚的捣地声中渐去渐远。

&esp;&esp;望着甘龙远去的身影，嬴虔眼中出泪，心道：“甘龙兄，你有所不知，不是嬴虔不想废法，是君上不想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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