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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陈上卿巧签和约 公孙鞅代魏选将（第4页）

&esp;&esp;“在下也是为贵国着想，若是长久屯兵于此，单是粮草也不是笔小数目啊。”

&esp;&esp;“哈哈哈哈，”田婴长笑几声，“上卿操多心了。此地离齐国边关也就一日车程，于田将军来说，撤与不撤一个样，再说了，无论是屯在齐境还是屯在卫境，人都是要吃饭的，马也都是要吃草料的，对不？”

&esp;&esp;“敢问上大夫，这个提议是您的愿景呢，还是田将军的？”

&esp;&esp;“都不是。”

&esp;&esp;“这??”

&esp;&esp;“是我家君上的旨意。”田婴亮出底牌，语气不容商量，“不瞒上卿，秦人一出兵，我家君上就使在下赶赴卫地，说是假定碰巧遇到上卿您，就托上卿转禀魏侯，要么一战，要么承诺不再插手宋、卫之事！这不，还真让在下碰上了！”

&esp;&esp;“明白了。”陈轸点头，“兹事体大，在下这就回去，禀明上将军，若是上将军同意，在下就有底气，向我王快马奏报！”

&esp;&esp;“在下恭候佳音！”

&esp;&esp;听完陈轸的叙述，公子卬从牙缝里挤出一字：“打！”

&esp;&esp;“上将军？”陈轸急道。

&esp;&esp;“哼，”公子卬恨道，“韩人撤走，赵人撤走，单剩下他一个田忌，还真以为本将怕他不成？”

&esp;&esp;“上将军，打不得啊！”

&esp;&esp;“为什么打不得？他有六万，在下立马从大梁各邑再调一万五千，也是六万！以六万对六万，我堂堂大魏武卒还打不过一群缩头乌龟吗？”

&esp;&esp;“上将军哪，眼前的关键是秦人，不是齐人！河西若是收不回来，别说是王上了，单是上将军您，能咽下这口气吗？”

&esp;&esp;公子卬一拳砸在几案上：“咦！”

&esp;&esp;“在下之意是，”陈轸半是解释，半是裁决，“头疼先顾头，其他慢慢再说。只要齐人撤军，上将军就可班师西进，与秦人一争高低。至于卫、宋二公，让他们逍遥几日又怎么了？只要上将军战败秦人，收复河西，就可挥师东进，兵压宋、卫，那时，我为胜利之师，看宋公、卫公敢不听话？看他田忌敢再出兵？”

&esp;&esp;“本将听你的！”

&esp;&esp;翌日，在齐营大帐，陈轸与田婴签订协议。

&esp;&esp;三国援军皆退，只剩一个弱卫了。

&esp;&esp;陈轸长舒口气，直入卫宫，语气虽不倨傲，却也柔中不失霸气：“启奏卫公，魏、卫两家近年来一直睦邻而居，相安无事，然而，在逢泽之会上，秦人作祟，构陷君上诽谤我王，我王于盛怒之下，才使上将军兴兵讨伐。今日观之，不仅是场误会，且又引发列国兵戎相见，实属不该。今秦原形毕露，犯我河西，我王得知端底，颇为追悔，特使轸来，一为向君上并死难者道歉，二为向列国解释原委，三为与君上订立永久睦邻盟约，保证此类悲剧不再发生。齐、韩、赵三国有感于我王诚意，皆已撤军，轸请君上亦作考虑，以诚相交！”

&esp;&esp;陈轸轻松地将伐卫的祸水泼到秦人头上，不失为一个好的说辞。卫成公憋了一肚子的责问话，竟是说不出来一句，只好长叹一声：“唉，魏使好口才，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

&esp;&esp;“谢君上谬赞，”陈轸再次拱手，“轸不过是说出隐情而已！”

&esp;&esp;“罢了，罢了。”卫成公摆手，看向孙机，“老爱卿，你可有话说？”

&esp;&esp;孙机冷笑一声，二目直逼陈轸：“大国之事，与弱卫无关，弱卫也无意过问。孙机只想问问魏使，魏卒毁我城池，屠我妇婴，奸淫抢盗，丧失人性，无所不用其极，魏使只说一声‘道歉’，也是太轻巧了吧？”

&esp;&esp;陈轸似乎早已料到，看向他，悠然应道：“以孙相国之意，这个歉意魏该如何表达？”

&esp;&esp;“亡者有葬，伤者有抚。”

&esp;&esp;“这个自然。”陈轸朝外击掌。

&esp;&esp;戚光使人抬进齐国人退回来的礼箱，摆在殿中。

&esp;&esp;“打开！”陈轸朝礼箱努嘴。

&esp;&esp;戚光打开箱子。

&esp;&esp;陈轸手指礼箱：“这只箱里是黄金三十四镒，权作抚恤，请孙相国验收！”

&esp;&esp;“哼，”孙机冷笑一声，“数万冤魂，逾万伤残，特使就用箱中之物打发了事？”

&esp;&esp;陈轸转对孙机，拱手问道：“敢问相国，共有多少伤亡？”

&esp;&esp;“伤亡并财产损毁，君上已经使人详加核实，记录在册，上卿若是需要，我们可以提供！”

&esp;&esp;“册子何在？”

&esp;&esp;成公示意，一个宫人“唰”地拉开一道布帘，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大堆竹简。

&esp;&esp;陈轸、戚光目瞪口呆。

&esp;&esp;孙机指向这些册子：“这些竹简，每一个字上都附着一个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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