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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第2页）

&esp;&esp;三百年前，野国都城临河而建，随着河道拓宽，河岸距城墙越来越近。

&esp;&esp;现如今，城墙早已经倒塌，只余下垣横亘。不规则的土块随风翻滚，落到奴隶脚下，不经意间被碾碎，未引起任何注意。

&esp;&esp;风越来越强，自西向东卷过河道，掀起成排的水浪。

&esp;&esp;图腾旗撕扯在风中，猎猎作响。

&esp;&esp;风中裹着泥沙，不提防扑上面门，楚军被吹得睁不开双眼。

&esp;&esp;楚项举臂遮挡眼前，头顶忽然罩下暗影。

&esp;&esp;他心头一动，下意识抬头望去，湛蓝天空中，一只苍鹰展开双翼，掠过大军上方，在高空振翅盘旋。

&esp;&esp;“不似野禽。”

&esp;&esp;耳畔传来令尹的声音，楚项猛然一惊，不安萦绕在心头，焦躁如滚水沸腾。

&esp;&esp;他握紧长戟，选择听从对危险的直觉，不顾凛冽的狂风，高声下达命令：“退后，不要渡河！”

&esp;&esp;部分楚军已经踏上浮桥，正急速向前奔跑。闻言行动不一，有人撞到一起，接连落入水中。

&esp;&esp;氏族们满心不解，纷纷看向楚项：“君上，为何下令停止过河？”

&esp;&esp;“我……”

&esp;&esp;一个字刚刚出口，楚项望向河对岸，陡然间脸色大变。

&esp;&esp;众人惊异不定，随他一同望去，就见废墟间立起战旗，伪装被掀开，大量晋军从藏身处出现。

&esp;&esp;这些晋军手持强弩，箭头被点燃，火光明亮刺眼。

&esp;&esp;废墟后传来车轮转动声，小山一般的抛石器被推出，一罐罐火油装入木兜。

&esp;&esp;军仆抡起木锤，用力砸下机关。

&esp;&esp;木杆翻转，油罐凌空飞出，大部分砸向河道，罐身当场碎裂，火油泼洒而出。少数落向对岸，一只恰好碎在楚项车前。刺鼻的气味扩散开，战马受到惊吓，当场人立而起，发出暴躁的嘶鸣。

&esp;&esp;火罐刚刚落下，箭雨就尾随而至。

&esp;&esp;凡是沾染火油的船只和木板，只需一点火星，就能蹿起数米高的烈焰。

&esp;&esp;火焰封堵桥梁，桥上的楚军进退不得，只能咬牙跳入水中。

&esp;&esp;他们没有游向大军，反而咬着武器游向对岸，双眼充斥凶光，各个悍不畏死，好似染血的凶兽。

&esp;&esp;火油遇水不灭，在河中竖起火墙，犹如天罚。

&esp;&esp;车奴奋力拉拽战马，却未能让车停住。

&esp;&esp;楚项果断跳出战车，单膝跪地稳住身体。

&esp;&esp;他抬起头，眼见受惊的战马一路狂奔，带着战车冲入河道，控制不住落入水中，眨眼被河水吞没。

&esp;&esp;“君上！”

&esp;&esp;楚国氏族大吃一惊，迅速向楚项靠拢。

&esp;&esp;“寡人无事。”楚项站起身，命甲士牵马，手中倒提着长戟，握住缰绳一跃而上。相隔燃烧的火墙，他目光微凝，捕捉到出现在对岸的玄鸟旗。

&esp;&esp;“晋侯！”

&esp;&esp;玄鸟旗下，林珩按剑立于车上。

&esp;&esp;他未着衮服，而是身披玄甲。眺望对岸的楚军，果断抬起右臂：“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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