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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第2页）

&esp;&esp;三座祭台拔地而起，篝火环形矗立，在夜空下熊熊燃烧。

&esp;&esp;参与会盟的国君齐聚在祭台下，以林珩为首，皆是衮服冕冠，腰佩宝剑。

&esp;&esp;奴隶牵来羊和鹿，国君们依次上前斩下羊首，以矛刺穿鹿颈，遵循礼仪敬献牺牲。

&esp;&esp;“祭！”

&esp;&esp;巫大声唱诵，林珩挥剑斩断羊首，将牺牲投入火中。

&esp;&esp;血光飞溅，火舌翻卷，焰光舔舐夜风，柴堆中传出爆响。火星膨胀四散，随风盘旋，凝成大团亮红扶摇直上。

&esp;&esp;林珩站在篝火前，牺牲倒在他的脚下，鲜红蜿蜒流淌。衮服上的玄鸟赤金夺目，手中宝剑森冷，血珠沿着剑锋滴落，绵连成线，煞气凛然。

&esp;&esp;看着林珩，几位年长的国君神色恍惚。

&esp;&esp;一瞬间，眼前的晋侯同另一道身影重合，一样的强横霸道，统帅虎狼之师征战天下，霸道于世。

&esp;&esp;“晋之威，谁人可挡？”

&esp;&esp;低语融入夜风，随风刮过人群。

&esp;&esp;惊悸萦绕在众人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esp;&esp;

&esp;&esp;祭祀持续数个时辰，火焰照亮夜空，敬献的牺牲多达数百头。

&esp;&esp;林珩登上祭台，与诸侯共拜天地鬼神，完成祭祀最重要的一道环节。

&esp;&esp;台下的篝火即将燃尽，柴堆从内部坍塌，烟柱腾空而起。遇风刮过，弥漫开一片黑雾。

&esp;&esp;巫在大声唱诵，围绕烟柱伏地膜拜。

&esp;&esp;东方渐亮，，没有片刻犹豫。

&esp;&esp;会盟过程中，一辆马车停在人群外，由甲士严密把守。车上关押蔡侯。待到会盟结束，他就要被押送往上京，交给天子定罪。

&esp;&esp;“狡言污蔑天子，离间诸侯，理当严惩。”

&esp;&esp;西境诸侯心如明镜，蔡侯狡言与否，各自都有判断。之所以落到今日下场，全因他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当面揭穿上京的谋划，戳破心照不宣的伪装。

&esp;&esp;为粉饰太平，晋侯不杀他，天子也不会放过他。

&esp;&esp;坐在车内，蔡侯透过车窗向外望，神情一片木然。

&esp;&esp;当此时，盟书签订完成，鼓声又起，雄浑磅礴，震天撼地。

&esp;&esp;太阳升至高空，金光洒落，笼罩整座会盟台。衮服冕冠的晋君登高而招，仿似能九天揽月，挥手间风云变幻，剑指苍穹。

&esp;&esp;蔡侯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esp;&esp;他猛然扑向窗口，双手紧握钉起的栏杆，死死盯着高台上的身影，面容扭曲。恨意、懊悔、恐惧，多种情感交替升起，矛盾纠缠，将他的心拧紧，攥出尖锐的刺痛。

&esp;&esp;“晋侯，林珩！”

&esp;&esp;无视甲士的警告，蔡侯双目充血，咆哮出声。

&esp;&esp;他的恨意无穷无尽，被他憎恨之人却不屑一顾，信步迈下会盟台，在鼓角声中登上战车，自始至终未看他一眼。

&esp;&esp;蔡侯的情绪无处发泄，双手握拳捶打车壁，嘴里发出嘶吼声，样子好似癫狂。

&esp;&esp;会盟接近尾声，队伍马上就要出发，甲士身负使命，对蔡侯不再客气，利落反转短矛，末端顺着窗口探入车内，抵住蔡侯的肩膀，猛一用力，直将他抵在车内，迫使他离开车窗。

&esp;&esp;蔡侯双眼赤红，正要破口大骂，车厢门突然敞开，两名阉奴出现在车前。

&esp;&esp;一人坐上车辕，接过车奴手中的长鞭。

&esp;&esp;另一人弯腰走入车厢，一板一眼行礼，对蔡侯道：“君上，仆送您前往上京。”

&esp;&esp;阉奴年约四十许，面白无须，身着蔡国衣履，样子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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