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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巧妇蔑视刑奴，哪怕遍体鳞伤也不曾畏缩求饶。

&esp;&esp;她被抓入暗室后，不争辩也不叫嚷，口中只有一句话：她无罪。

&esp;&esp;一声钝响，按着指印的竹简抛过来，正好落在巧妇身前。竹简摊开，上面详实记录着厨和婢仆的供诉。

&esp;&esp;“巧妇，证据确凿，不容你抵赖。”

&esp;&esp;缪良走出墙边暗影，行至巧妇面前。

&esp;&esp;刑奴立即侧身让开，反手抓住巧妇的头发，使她被迫仰起头。

&esp;&esp;“缪良，你这奸邪小人！”巧妇含糊出声，对缪良怒目而视，甚至想要吐他口水。

&esp;&esp;挥开飞溅来的血星，缪良面不改色，没有被巧妇的动作激怒。

&esp;&esp;“恶婢向茶汤中下毒，公子险遭暗算。我查南殿上下，再三核对体貌，她不在名录之上，并非南殿之人。”缪良盯着巧妇，目光明灭，语气渐渐森冷，堪比毒蛇吐信。

&esp;&esp;“她是如何混入南殿，又如何为公子奉茶汤？当日有三名厨在，他们皆称是你安排婢仆，放刺客进入大殿。”

&esp;&esp;巧妇试图扭转下巴，刑奴的大手却如铁钳，近乎要扯掉她的头皮。

&esp;&esp;“万一公子饮下茶汤，中毒不治，巧妇，你可知后果？”

&esp;&esp;缪良袖起双手，身体前倾，无视浓重的血腥味，双眼逼视巧妇：“你就是助纣为虐，谋害嫡公子的罪人，无异于国贼。”

&esp;&esp;“不，你胡说！”

&esp;&esp;巧妇终于变了颜色。

&esp;&esp;她不顾身上的剧痛，大声道：“我是晋人，忠于国君，岂是国贼！”

&esp;&esp;“谋害嫡公子，断国君嫡出血脉，如何不是国贼？”缪良同巧妇拉开距离，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esp;&esp;“蠢笨的奴婢，无知的愚妇。愧对先君的托付，背叛国太夫人的信任，你是晋国的罪人。你的血亲将因你蒙羞，世世代代不能抬头。”

&esp;&esp;巧妇无从争辩，嘴巴开合两次，骤然间崩溃：“我无意谋害公子，是君上的命令，我不能违令！我不是罪人，不是！”

&esp;&esp;“君上的命令？”缪良挑了下眉，抬手制止刑奴，不许他们在竹简上记录。

&esp;&esp;“是君上，传令的是正殿的侍人，我认得。”多重打击之下，巧妇终于吐口。

&esp;&esp;“正殿的侍人未必传的就是君令。”缪良轻声细语，声调没有多大起伏，背后之意却令巧妇胆寒。

&esp;&esp;“你私纵刺客谋害公子，又胡言乱语牵扯君上，乃是包藏祸心。”缪良一字一句说道，“祭祀当日，你将被火祭。”

&esp;&esp;恐惧，惊愕，不信，怔忪。

&esp;&esp;多种神情在巧妇脸上交替，对上缪良晦暗的目光，她终于恍然大悟。

&esp;&esp;晋国不能有杀子的国君。

&esp;&esp;无罪杀子，毒杀的还是嫡子，实是丧德悖行，国法不容，天理不容。

&esp;&esp;“明白了？”

&esp;&esp;缪良冷视几人，浑如看一群死物。

&esp;&esp;牵扯入行刺案，背叛国太夫人，他们注定死路一条。

&esp;&esp;“想清楚什么该说，或许能保尔等家人不死。顽固不化，死不悔改，不过是祭祀之上再多几座火堆。”

&esp;&esp;缪良没有虚言。

&esp;&esp;波诡云谲的宫廷之中，选择最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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