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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第1页）

&esp;&esp;“谢皇上。”

&esp;&esp;整齐划一，叩首起身，目向前，无人仰望高台。

&esp;&esp;景易眼中晶莹不退，声铿锵却压不下哽咽：“先帝大病，逆贼赵子鹤屠村造南徽乱象，向朝廷要军饷。知真相，先帝悲痛至极，病危。为造反，赵子鹤不惜通敌。先帝驾崩，灵柩未入皇陵，漠辽来犯，国将不国，朕忧之深切…”

&esp;&esp;在这方痛陈时，方圆出了北凛门，其后跟着王姣。王姣手提大膳盒，两人往西去。

&esp;&esp;将进奎文送进诏狱的魏兹强、魏兹力兄弟也赶不上登西崮门了，干脆拉着才回京的杨凌南、南寕伯、顾立成几人，去填通往宗人府大牢的那条暗道。顺便与他们分享楚大将军亲手绘的京城暗道图。

&esp;&esp;“你们就不怕与黎氏的死士撞上？”脸白净净的定国公世子顾立成，在几人中显得有些瘦弱，但这里可没人敢小瞧他。此回往西，其领的是皇上密卫，同魏兹力之子魏东宇一般，都是密卫头子，直属皇上管。

&esp;&esp;今日脸上没抹油的魏东宇，凑了凑鼻子：“进来时我就闻到一股烟燎味，”抬首看向他爹和大伯，“你们在暗道里烧炭了？”

&esp;&esp;魏兹强嗯了一声，未多解释，站起扭了扭僵了的腰：“娘的，这暗道难挖难填。”一会还得将痕迹抹去。转头看向撂下担子，倒土的杨凌南。“楚陌获封侯爵，侯府这回肯定还要上一层。”

&esp;&esp;有辅国公、定国公，再来一个镇国公也不是什么大事。

&esp;&esp;“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给什么我们拿什么，这是为臣之道。”杨凌南无所谓。永宁侯府已经世袭罔替了，可以说是封无可封，再封无非也就名分的事。

&esp;&esp;“懂事。”魏兹强继续夯土，状似闲聊地问道：“你们说皇上到底是怎么想到让文毅诈死的？”

&esp;&esp;南寕伯柏晓瞥了一眼辅国公，哼哼两声：“你心里一肚数，何必问我们？我们这里，除了凌南，没人知道的比你多。”

&esp;&esp;“你既然晓得就别插话。”魏兹力转眼看向杨凌南：“世子爷，我大哥都问了，你说呢？”

&esp;&esp;怎么说？说楚陌揣度圣意，让杨家从西北脱身出来，夺南风军？杨凌南笑而不语，麻溜地捡起地上的担子，腿脚利索地去挑土。

&esp;&esp;顾立成跟上，一窝狐狸，谁也别夹起尾巴装笨狗。有阵子，杨小爷一天按三顿往小楚府跑，他跑着玩的？

&esp;&esp;两人一走，魏兹强就道：“楚陌那人能交。”

&esp;&esp;“还用你来说。”柏晓把顾立成、杨凌南刚倒下的土往里推：“你们且看着吧，南风军的兵权除了永宁侯府，谁也想不到。”他服气。只要一心为大景，安安稳稳地保太平，兵权在哪个手里，他都没话。

&esp;&esp;千万别再出流言

&esp;&esp;楚陌获封宣文侯，小楚府撒银钱还不够，楚镇中又在丰鲜楼连摆六天流水席，谁来都给吃，吃饱拍拍屁股走人。

&esp;&esp;京里不少人家都来凑热闹，那丰鲜楼的厨房日夜蒸雾滚滚，掌柜伙计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儿，嗓子叫哑了，精气神还十足。

&esp;&esp;这等好事落哪家饭庄不是个大喜？楚家老太爷又是个爽快人儿，来定流水席时就付了银钱，交代了席面往好里办，银钱多退少补。

&esp;&esp;另，来楼里用膳的可不止平头百姓，达官贵人也不少。单说二品龙虎将军常威侠，那是拖家带口一日不落，连吃带拿。再就永宁侯府杨小爷呼朋唤友，带一群小矮子天天坐厢房。还有京机卫统领魏兹力…丰鲜楼的东家，也不敢在后窝着了，日日来楼里迎来送往。

&esp;&esp;今儿赶巧了，最后一天流水席，龙虎将军常威侠吃好才抹干净嘴，一出厢房就迎头撞见刚来的辅国公魏兹强。

&esp;&esp;“国公爷，您也来捧场？”

&esp;&esp;捧场？一天三顿往丰鲜楼凑，还不是想多吃楚陌两口饭。这机会难得。魏兹强正好有事要找常威侠，上前一把扣住他的肩，将人带回厢房，摁墙上指着鼻子逼问：“老实交代，去年你和楚陌押送的那批军饷到底往北还是往南了？”

&esp;&esp;常威侠一下一下眨着眼睛，不准备回话。皇上都没问，他问做什么？

&esp;&esp;“别总眨眼。”魏兹强有数了，松开常威侠，给他整了整衣襟腰饰：“你老小子会看人，有福气。跟着楚陌吃肉喝汤了。战场上走一回，以后就是名副其实的二品将军。”

&esp;&esp;这话听着酸透了。常威侠瞥了一眼锤他肩上的拳头，望向辅国公笑嘻嘻道：“丰鲜楼厨房刚出了两只烤全羊，您再不入席，一会烤全羊就没了。”

&esp;&esp;闻言，魏兹强又捶了下常威侠的肩：“走了。”犹记得当初夏疆二十万大军来犯时，皇上问户部南风军军饷。户部无银，皇上神色无异，但脸上肉都僵了。可在看过南边上的折子后，又露了欣喜。

&esp;&esp;肉僵，是因南边无粮。粮去哪了？被掏空运去了西北。赵子鹤通敌，皇上早知，怎可能留粮给他？

&esp;&esp;之后又欣喜，必是因有粮了。粮哪来的？发给北伐军的军饷运到了南徽。

&esp;&esp;常威侠，有那么骁勇吗？运个军饷赴西北，一去不回。他是不想回吗，就喜上战场拼杀？他是不敢一人回。

&esp;&esp;内阁那几个人老，但不糊涂。就说蒙老迂，任工部尚书前，在户部当过六年值，他会不知道南北军饷不对数？

&esp;&esp;皇上不提，仗都打赢了，旁人也不痴不傻。军饷的事牵扯颇大，谁会在这节骨眼上拿来说？且就算说了，皇上暗里给楚陌补道密旨…麻烦一干二净。

&esp;&esp;魏兹强出了厢房，进去对面那间，一坐下就招呼店伙计：“有什么好的全上一份。”双目望向门口，与常威侠撞上，两人相视一笑。楚陌比远比他们以为的要深沉得多。

&esp;&esp;幸在…人懒。

&esp;&esp;这次流水席整得相当合楚陌的心。各府礼送来了，又不上门打搅，全去了丰鲜楼。小楚府清清静静。六天流水席摆完，丰鲜楼东家亲上门退了银，另奉上一份贺礼。

&esp;&esp;楚陌收得是心安理得。

&esp;&esp;一直以来，丰鲜楼就被一条街上距离不远的状元楼压一头。明明这状元楼是后起的，膳食菜品皆逊色丰鲜楼，就摊着个好名和强势的东家，它便一步到位，成京里顶尖尖的酒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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