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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第2页）

&esp;&esp;“我走了，明天宫里见。”

&esp;&esp;“嗯，宫里见。”

&esp;&esp;程飞特意让车子在树影里停了停，李奏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esp;&esp;李奏这个夜行者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到了西市旁的延寿坊。进了“东都柜坊”后巷对着的一个铺子，叫做“流莺小筑”。

&esp;&esp;这是个新开的酒肆，虽不在热闹的西市，因延寿坊住着许多单身的胡人，这条街上开的酒肆也很热闹。

&esp;&esp;阿冽过去扣了扣门，后门开了，来开门的是契丹人萧兀欲，他是萧崇义的属下：

&esp;&esp;“主人已经侯你们多时，请二位跟我来吧。”

&esp;&esp;进了后院的一间厢房，却又从坐榻下面进了一个地下通道，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背后的“东都柜坊”的库房。

&esp;&esp;看他推门进来，里面的人都站了起来，裴煊笑道：“不是阿凛带着，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的地方。”

&esp;&esp;李奏一撩袍子坐下，他也笑了：

&esp;&esp;“我也咏明德寺

&esp;&esp;在东都柜坊的后仓厢房里，几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围坐在热气腾腾的暖锅前。

&esp;&esp;桌子够大，李奏让阿凛、阿冽、阿慕三个也入了席，很多年以后，有人回想起来，这是他们吃得最舒心畅快的一餐，也是这些人唯一一次，君臣尽欢。

&esp;&esp;十月里的庆成节，宫里银杏树的叶子才刚开始变黄，太和殿空荡荡的殿前广场，今日摆上了一排排的矮桌。

&esp;&esp;太和殿正殿里坐的是圣上、太后、皇亲国戚，殿外坐的是正五品以上的大臣。

&esp;&esp;大殿门口设置成了歌舞台，两旁乐工各有二十四人，舞者多达六十人。大家入场的时候，新编排的《长寿乐》，就已经在殿外奏响。

&esp;&esp;嫔妃、公主和贵女们的宴席设在偏殿，她们看不到歌舞，只能听到乐曲。但无需歌舞助兴，偏殿内衣香鬓影、环珮玎珰，自有一番风情。

&esp;&esp;乞巧节大家曾聚过，比现在人还多，这些贵女们虽然已经落座，仍找到熟识的人窃窃私语，像是几辈子没见面了那般。

&esp;&esp;苏洛泱独自坐在柱子边的一张台子旁，这里远离太妃、长公主们。

&esp;&esp;从进殿开始，她的心里就有一丝不为人知的感慨：

&esp;&esp;大明宫太和殿，这是文宗二十六岁以后，被宦官软禁致死的地方，如今却在此歌舞升平，庆祝他二十二岁诞辰。

&esp;&esp;“这位小娘子看着眼生，不知是哪个府里来的？”

&esp;&esp;坐在洛泱旁边的，一位高髻上插了很大朵绢花的小娘子问道。看她应该比和自己年龄相当，洛泱欠身笑笑：

&esp;&esp;“我姓苏，是刚从洛阳来的，所以并未识得。”

&esp;&esp;“姓苏？洛阳我只认得李留守的孙女李娘子，不知妹妹可知？”

&esp;&esp;那小娘子扇了扇手里的团扇，扇子上似乎熏了香，浓浓的麝香味扑鼻而来，差点让洛泱喘不过气。

&esp;&esp;“李兰枝啊，她是我女学同窗。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esp;&esp;“我叫贾文玉，京兆尹贾束是我祖君。”那小娘子用扇子掩着嘴，“吃吃”的笑起来：“原来李兰枝也上过学，上次我们比赛写‘咏月’诗，她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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