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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3页）

&esp;&esp;还没等他钻出来爬起身，台下就有看客把桌上的果盘给掀了。

&esp;&esp;“那人骂得可难听了。”团里的小演员愤愤不平地插话，“有意见可以提嘛，故意砸场子闹得人唱不下去算怎么回事？”

&esp;&esp;简听涛瞪了小演员一眼，但没说什么，显然小孩也是把他身为大师兄想说却不方便说的话说出来了。

&esp;&esp;林青鸦原本听过全程，并没什么神情变化，听到这里她才起了点反应，眼帘撩起来：“在正式表演中途，戏停了？”

&esp;&esp;“当然停了，那状况谁唱的下去嘛。”

&esp;&esp;“那人上台了吗？”

&esp;&esp;“啊？”

&esp;&esp;小演员终于察觉不对。

&esp;&esp;他朝那边抬头，就对上林青鸦一双清凌凌的眼眸——褪去平常一贯的淡雅温和，此时的小观音与他印象里判如两人。

&esp;&esp;倒有点像教导他们师父乔笙云了。

&esp;&esp;小演员理直气壮地梗着的脖子软下去，迟疑了下，他小声说：“那、那倒没有的。”

&esp;&esp;“既没有上台，未耽误演员唱念、身段和步法，为何停下？”

&esp;&esp;“可……有人在台下骂呀。”

&esp;&esp;“昆曲传承六百年，历代先师前辈云云，他们每人从初登台起，台下只有捧场的看客吗？”

&esp;&esp;“——”

&esp;&esp;团里逐渐安静下。

&esp;&esp;林青鸦声线依旧温柔如水，还带一些病里的轻哑，但她身影亭亭地站在那儿，眼神澄澈明净，叫那些怨言推诿的演员们不敢对视。

&esp;&esp;剧场内悄然无声。

&esp;&esp;林青鸦慢慢叹出一气，她抬眸，望向戏台正上方：“空谷幽兰”四个金字在黑色匾额上蒙了一层淡淡浮尘。

&esp;&esp;“戏子也有戏子的风骨。……谷可以空，幽兰不可折。”

&esp;&esp;林青鸦垂回眼，掩住一声病里的轻咳，朝后台走去。

&esp;&esp;尾声清雅低和。

&esp;&esp;“若将先人风骨忘净了，这戏台子才真要垮了。”

&esp;&esp;“……”

&esp;&esp;新年第一场戏就演砸了，昆剧团上下都很受打击。向华颂对那几个冲动得和闹事客人推搡起来的演员狠狠训斥一番后，还是想息事宁人。

&esp;&esp;可惜余波未止，反而是愈演愈烈的形势。

&esp;&esp;“有人录了视频，回去后传到点评app和演出类的论坛里了。”

&esp;&esp;“不知声是不是闹事的那几个在底下带节奏，除了贬低演员们的业务能力外，还不遗余力地给贵团泼脏水。”

&esp;&esp;“看情形，恐怕是有备而来。”

&esp;&esp;“……”

&esp;&esp;林青鸦被简听涛从练功房请到剧团会议室里。

&esp;&esp;跟在推门的简听涛身后进来时，她正听见会议桌旁坐着的几人严肃讨论着上午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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