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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3页）

&esp;&esp;他冷冰冰地笑起来，扫过她那一身连着雪白兜帽的观音长帔，落回兜帽下女孩干净的脸上。

&esp;&esp;声音哑得颤栗，却仍笑着——

&esp;&esp;“哦，你也想上来爽一下？”

&esp;&esp;“……”

&esp;&esp;林青鸦依旧没说话。

&esp;&esp;她只是在那孩子冰冷又阴沉的目光下走近了。到最近处，她慢慢蹲下去，没有在乎雪白的长帔尾摆没入潮湿污脏的泥水里。

&esp;&esp;林青鸦拿出一条戏用的刺绣手绢，递向他。

&esp;&esp;少年没接，微微勾翘的眼尾扬起来望她。美则美矣，可惜眼神凶恶，像只路边随时要扑上来撕咬开她颈子的野犬。

&esp;&esp;林青鸦垂下眼，手跟着落下去——

&esp;&esp;手帕被女孩细白的、仿佛一折就断的手指，按在那个被少年紧紧抱在怀里的木盒上。

&esp;&esp;在少年僵住的眼神里，她把那个溅上雨水污泥的骨灰盒，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esp;&esp;雪白帕子上，开出一两朵灰色的花。

&esp;&esp;“林青鸦。”

&esp;&esp;“——”

&esp;&esp;林青鸦手指一僵。

&esp;&esp;认知被陡然抽离这具十二岁的身体，她清晰地想起：至少在这里，这个孩子还不可能知道她的名字。

&esp;&esp;不等林青鸦再抬头去看那个孩子，黑暗笼罩下来。

&esp;&esp;在意识的最后一点清醒里，某个低哑的、笑得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记忆的角落追出来——

&esp;&esp;【你杀了我吧，青鸦。】

&esp;&esp;“叮铃铃！”

&esp;&esp;“——”

&esp;&esp;林青鸦蓦然惊醒。

&esp;&esp;卧房昏暗。

&esp;&esp;只有窗帘的缝隙处透着几丝光亮，盈盈地落在地板上。

&esp;&esp;座机的电话铃声还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林青鸦侧身接起，听话筒里传出对方焦急的声音。

&esp;&esp;“林小姐，您母亲今早的情绪状态不太好，能麻烦您过来一趟吗？”

&esp;&esp;“……好。”

&esp;&esp;凌晨五点多，北城的路上也正空旷。林青鸦只能用住处的座机电话，拎了睡梦里的白思思出来。

&esp;&esp;白·苦力工·思思打着呵欠，开车送林青鸦去了北城城郊一家疗养院里。

&esp;&esp;林青鸦独自上到顶楼最东边那间单人病房，她进去时，林芳景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esp;&esp;屋里的灯暗着，只开了门旁的一盏，女人侧背对着房门，一个人坐在窗边的轮椅里，腿上盖着条刺绣花毯，安安静静地眺着窗外。

&esp;&esp;天边太阳将起未起，天际线被拉出一段圆弧的白，一线艳丽的红压在云下，金色跃跃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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