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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母亲推了推眼镜说：“他结婚6年了，有个儿子。两年前他们离婚了，法院把儿子判给了他老婆。他在啤酒厂干销售，工作很努力，领导每年都给他发奖金……一直好好儿的，可是两天前，他的脑袋突然就不清楚了。”

&esp;&esp;明亮一边听一边打量那个男子。在他眼里，明亮好像不存在，他在观察四面墙，接着又开始观察棚顶。

&esp;&esp;母亲继续说：“也许不是两天前，可能更早，他一个人生活，我不在他身边，我发现这个情况是在两天前。那天，我去他的住处看他，觉得他的眼神就像换了一个人，我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神神道道地对我说，他遇到了一个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问我当年是不是生了双胞胎……”

&esp;&esp;明亮一下就绷紧了神经。

&esp;&esp;那个男子显然记着他说过的话，他的注意力被母亲吸引过去，盯住了她。

&esp;&esp;明亮说：“然后呢？”

&esp;&esp;母亲说：“我问他，什么时候看到的，在哪儿看到的，他指镜子！我以为他逗我玩儿，他又说，他真的遇到了一个人，跟他一模一样……像是开玩笑，又不像是开玩笑。大夫，你给他看看，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小小的岁数啊！”

&esp;&esp;明亮对这个男子说：“张先生，你坐下，我们聊聊。”

&esp;&esp;这个男子好像听不见她的话，他盯住了明亮办公桌的一条腿，看了一会儿，又盯住了办公桌的另一条腿……

&esp;&esp;明亮对那个母亲说：“我这个诊室接待的患者，都是有自控能力的，你儿子的这种情况，我建议你去四诊室，找侯先赞大夫。”

&esp;&esp;母亲的表情立即阴郁了：“几诊室？”

&esp;&esp;明亮说：“就是左边原来真的是假的

&esp;&esp;下班了，明亮去便利店买了一盒方便面，回来的时候，她把停在门诊楼后的那辆车开到了门诊楼前，并提前装进了一把铁锹。

&esp;&esp;今天晚上，她必须把尸体弄走。

&esp;&esp;回到诊室，她把方便面泡了，朝衣柜看看，怎么都吃不下。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esp;&esp;她在床上坐下来，等待。

&esp;&esp;热气腾腾的方便面渐渐变温变凉。

&esp;&esp;天渐渐变暗变黑。

&esp;&esp;明亮走出诊室，分别来到其他诊室门口听了听，确定人都走光了，这才回到诊室，锁上了门。在摘掉尸体头上那顶头巾帽之前，还有几分钟的储存图像，她充满了好奇，越害怕越想看。她在转椅上坐下来，慢慢打开了电脑……

&esp;&esp;一片雪花。

&esp;&esp;她盯着屏幕看了许久，一直没蹦出什么画面，最后渐渐变成了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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