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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拥抱（第3页）

&esp;&esp;她的心脏再次跌落一般失重片刻，极力冷静地提问：“走又是什么意思？”

&esp;&esp;“离开这里，去一个不知名的小岛避世隐居，等待我下一次可以被利用的时候。”贺云朝歪头，似解脱又似讥讽自己，笑得戏谑难辨，“再实际一点说，就是‘流放’。”

&esp;&esp;笑意轻缓地凝在唇角，他的视线也停留在她身上。

&esp;&esp;“这是给我的奖励。”

&esp;&esp;任令曦追问：“是……谁的决定？”

&esp;&esp;贺云朝说了个她想象不到的人——

&esp;&esp;“我母亲。”

&esp;&esp;“这辈子她对我最大的仁慈，也许就是放我一条生路。”

&esp;&esp;一道闪电划过，外面响起了雷鸣。

&esp;&esp;有一瞬间任令曦看清了贺云朝苍白的脸，还是一样的五官，却有点陌生。

&esp;&esp;任令曦站在原地握着拳，心脏怦怦狂跳得难受，不知如何是好。

&esp;&esp;贺云朝的目光瞬也不瞬直视她，良久，微微扯开嘴角，“没关系的。”

&esp;&esp;他说：“没关系，任令曦——我没有要求你接受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esp;&esp;任令曦想起他说的那句话。

&esp;&esp;[既然都要结束，不如你让我死心吧。]

&esp;&esp;他本来可以什么都不说，离开这里，这样的他在她心里也只是有缘无分，至少还赚得个体面，可是现在他却自暴自弃，把自己伪装的表皮撕开露出肮脏内里，能图什么呢？

&esp;&esp;——也只是想死个痛快而已，就像她一样。

&esp;&esp;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esp;&esp;“你说，”任令曦试图做最后一丝挣扎，低语，“你没办法回忆那件事，会不会整件事其实都是……”

&esp;&esp;贺云朝哑声道：“如果没有事实依据，我的意识不会接受凭空植入的暗示，也许别人可以，但我不行，我有自愿接受这段催眠的记忆。”

&esp;&esp;“你自愿？”

&esp;&esp;“对，”贺云朝苦笑，“因为太痛苦了，所以别无选择。”

&esp;&esp;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很想弄明白，可是如果能逼得一个人自愿接受封存记忆，就意味着剖根问底对他来说是一种酷刑。

&esp;&esp;任令曦低眸，眉睫跟着垂下来，“原来你是真的要离开。”

&esp;&esp;“我也不想。”

&esp;&esp;“退一万步，就算你真的喜欢我到不在乎我的身份，”贺云朝无奈地仰起下巴，撂下两声自嘲的笑，“这里有你的家人、朋友、梦想，你和我不一样，你是有未来的人，我知道你不可能选择和我一起走。”

&esp;&esp;“所以告诉你，也不过是让你为难，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记得我是个不主动不负责的渣男就好。”

&esp;&esp;“那现在呢？”

&esp;&esp;“现在？”贺云朝的病还不能算痊愈，说话的气息依然虚乏，可他却一点也不收敛，“我改变主意了——”

&esp;&esp;“我想要你为难。”

&esp;&esp;她目色微熠。

&esp;&esp;“你最后选的也不会是我，对吧，任大调查官？”

&esp;&esp;任令曦轻吸了一口气，没有犹疑地回答：“没错，不会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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