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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临走前他说，“我不知道李仁在这里”，旁的一句没解释。

&esp;&esp;炎炎的阳光照耀着屋子，顾春和躺在塌上，喘气声透着乏力，她好像明白为什么大姑娘说摄政王可怕了。

&esp;&esp;慢声低语，和颜悦色，却句句紧逼，别说还手之力，她连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

&esp;&esp;摄政王应是对她感兴趣的，可他不说，她也不能问——那只会自取其辱。

&esp;&esp;温顺地呆在他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扰乱他的生活，抛下所有的自尊做个供人赏玩的雀儿，直到他厌倦的那一天。

&esp;&esp;就这样么？

&esp;&esp;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折磨着顾春和，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明媚自信的女孩子，对未来充满各种美好的设想。

&esp;&esp;母亲的死，彻底改变了她的一切，或许她早该随母亲而去，如此免受这许多的苦难，没她这个累赘，父亲也会轻松很多。

&esp;&esp;她痴痴呆呆盯着房梁，手向上伸了一下，似乎不是很高，站在桌子上应该够得到，她慢慢直起上身。

&esp;&esp;不好死在这里，平白连累人家寺庙，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清清静静的走。

&esp;&esp;顾春和慢慢躺了回去，闭上眼睛。

&esp;&esp;门外，谢景明的手微颤。

&esp;&esp;朦朦胧胧中，顾春和看见母亲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esp;&esp;一瞬间无边的欣喜涌上来，她欢呼着，雀跃着，向母亲跑去。

&esp;&esp;当——当——

&esp;&esp;苍凉的钟声震荡着瑰色的暮霭，顾春和猝然惊醒。

&esp;&esp;门口，谢景明负手而立，目光复杂地地看着她。

&esp;&esp;他身后的云霞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跳动着，翻滚着，西面天空烧得一片通红，波澜壮阔的霞光给他染上一层浓重的绯红。

&esp;&esp;“起来，吃饭。”他说。

&esp;&esp;大佛寺的素斋的确不错，豆干做得比肉还好吃，汤头鲜香爽辣，银丝面还是空心的，细如发丝，口感还劲道。

&esp;&esp;顾春和没有胃口，略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esp;&esp;谢景明却看不见似的，不停给她夹菜，目光灼然，大有你不吃也得吃的意思。顾春和只得硬着头皮塞，反倒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饭。

&esp;&esp;出门时，谢景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顶幕离，给她遮挡额头上的伤口用。

&esp;&esp;析津县没人戴这个，汴京倒是有，但顾春和基本不出门，也没有戴的机会，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戴幕离！

&esp;&esp;左摆弄右摆弄，倒把头发弄乱了，窘得额角泌出细细的汗，更加手忙脚乱。

&esp;&esp;谢景明看着好笑，重新拿回幕离，“低头。”

&esp;&esp;顾春和微微垂下脖颈。

&esp;&esp;已是初夏，当下最时兴的装扮是内着抹胸，外罩对襟褙子，衣襟或系或敞，但无一例外，领口都开得不高。

&esp;&esp;谢景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截粉颈，柔嫩雪白，润生生泛着水气，便是那微微凸起的颈骨，都弯曲得恰恰好。

&esp;&esp;一丝乌发从颈后垂落，轻缓游曳，没入衣领深处。

&esp;&esp;他喉咙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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