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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纶微微惨笑：&ldo;不，那边的规矩便是如此…我毁了陆五郎的脸，他们就再不能识得我陆五郎。不然我便是杀了他们，他们也找不上我。&rdo;江湖上的规矩奇奇怪怪，陆缄不是很懂这个，但他只能选择相信陆纶。兄弟二人围了个小火炉，就着一壶浓茶汤，一直说到半夜时分陆缮来换班方才散了。清晨，江边的芦苇和滩涂上凝了一层白霜，太阳出来照在上头刺目的白。船即将起锚，包括林谨容在内…所有人都陷入到莫名的紧张里。陆缄看看桅杆最高处迎风招展的青白两色三角旗，一声令下：&ldo;走！&rdo;三艘船一字排开缓缓驶入江中，迎着朝阳向着江对面驶过去。午后，船已平稳行到江中，除去早前曾有几艘小船不紧不慢地跟了一段时间又自行离去外，并不见任何异动。按水熊的话来说…若无意外应该能在天黑前平安到达江对面了，于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林谨容便有了闲心带毅郎出舱透气：&ldo;这是船帆，这是桅杆……&rdo;毅郎快乐地牵着她的手，将身子靠在她腿上，自顾自地叽叽喳喳说个不休：&ldo;江里有鱼，抓了煮给祖父吃！让祖父也出来看江看船帆！&rdo;林谨容蹲下去与他四目相对：&ldo;祖父病了，不能出来看江看船帆，毅郎进去说给祖父听好么？&rdo;毅郎扭了扭身子，推脱道：&ldo;不去。娘说。&rdo;陆建新的脾气暴躁得很，毅郎几乎每次见到他他都在发脾气。虽然不能动，话也说不清楚，但愤怒的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并瞒不过小孩子的眼睛。林谨容也不勉强毅郎，只柔声道：&ldo;祖父之所以总在生气，是因为他生病不舒服，毅郎要多宽慰体谅他才是好孩子。&rdo;毅郎不答，抬眼看着立在远处甲板上朝这个方向张望的陆缄笑，弓着腰大声喊：&ldo;爹爹！爹爹！&rdo;林谨容看着陆缄甜甜一笑，比了个手势，告诉他那件夹袄她还穿在身上。陆缄瞪了她一眼，又被毅郎给喊得笑了。：今夕天将向晚，江面浮起一层雾霭，江风一阵猛似一阵，船终于霏岸，林谨容感谢水熊：&ldo;此番多亏了你，从此后这船是你们的了，你们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水熊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名字听着威猛，却是个精瘦的体型，性情也慡快，见林谨容把船送他也不推辞，只郑重其事地向林谨容行了个礼，说了两句吉利话。陆纶沉默地帮着众人将行李搬到岸上，悄无声息地折身离去。等到众人发现他和他的朋友不见了的时候，他已经又坐上了水熊的船。林谨容还好，男儿志在四方，陆纶若是能够实现他的将军梦也是件非常不错的事情，陆缮就不一样了，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船流了泪。林谨容推毅郎：&ldo;去哄哄你六叔父。&rdo;毅郎本来看到陆缮哭了就好奇得很，才得了这句话就凑过去探着头看陆缮，还体贴地拿了自己的零嘴塞给陆缮，拍着他的手道：&ldo;别哭啦。&rdo;陆缮给闹了个大红脸。陆建立低声斥责他：&ldo;都要成家立业的人了眼泪还这样的浅，倒叫你侄儿看笑话。&rdo;涂丘替他遮掩：&ldo;他这是手足情深，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为到此伤心处。&rdo;陆建立也就不再说他，只道：&ldo;去帮着你二哥做事，他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rdo;陆缮这才疾奔过去帮着陆缄先把陆建新弄上雇来的马车，又招呼下人把行李装车，与准备各奔前程的族人告别。林玉珍瞅了空子愁兮兮地同林老太太诉苦：&ldo;这脾气也太糟糕了些。什么都看不顺眼，任何声音都听不得，嫌饭食不可口，嫌汤药太冷太烫太苦，一个不满意就把嘴里的吃食全都吐出来……日后可怎么办林老太太淡淡地道：&ldo;他不是养着三个姨娘么？如今不比从前，可没那么闲钱养闲人白吃饭，主母要有主母的风范，姬妾要尽姬真的本分！二郎和阿容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你帮着他们分忧教好毅郎才是大事！&rdo;林玉珍想了想，瞬间回过味来。林老太太叹了口气，摸摸独女的手：&ldo;我是真不放心你那性子。要不你同二郎说，与我们一起去投奔陶家吧，把房子买了挨着，两家人也好有个照应。&rdo;林玉珍坚决地摇头：&ldo;不，陶家虽然忠厚仁义，但到底隔山隔水的，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了，我们就跟着阿容和二郎走。&rdo;顿了顿，轻声道：&ldo;二郎那时候都没扔了他父亲不管，我想他从前说的话都是真的，阿容，也极能干懂事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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