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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豆儿最是细心不过。&rdo;林谨容赞了她一句，问过毅郎今日的饮食起居，又问：&ldo;樱桃和双全几个哪里去了？&rdo;豆儿道：&ldo;去咱们院子里整理从京中带回来的行李，樱桃说，有些贵重物品得赶紧造册锁进奶奶的私库里去才是。送给各府的礼品也要趁早收拾出来。&rdo;却是樱桃听了林谨容同陶氏说了那一句行李忙不过来收拾，便趁着这空档赶紧去收拾的。看她们一个个行事都十分谨慎有条理，林谨容很踏实：&ldo;很好。外间的消息如何？芳竹和春芽没有使人进来报信？&rdo;她算着，陆家老宅那边的人也该要到了。豆儿道：&ldo;早前春芽姐姐进来过，说是大太太留亲家太太她们用晚饭，外间也布置得差不多了。&rdo;&ldo;二奶奶，奴婢给您送饭过来。&rdo;环儿提着个大食盒进来，手脚利索地摆好了，恭恭敬敬地请林谨容过去用饭。虽然全是素菜，却也做得精致整齐，林谨容下着心把自己给喂得饱饱的，将余下的饭菜赏了潘氏并豆儿，赏了环儿一吊钱，让她去把樱桃叫回来听用。待洗了手回到陆老太太房里，陆老太太还在闭目诵经，林谨容便寻了个凳子坐下，陪在一旁。天色越来越暗，点灯笼的仆妇顺着长廊走过去，白灯笼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把全数换了素色的屋里照得一片清寒。樱桃脚步轻快地走进来，贴着林谨容的耳朵低声道：&ldo;奶奶，族老宗亲们都到齐了，大太太请您出去。&rdo;林谨容看向陆老太太，陆老太太先前只是半垂的眼睛此时已经全然闭上，诵经的声音低微到几乎听不见，松弛的肌肤和下垂的唇角看起来愁苦无限。林谨容不知陆老太太对外间正在发生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但此刻看着陆老太太的确是很可怜的，她有些不忍心上前打扰，却终是鼓足勇气上前行礼：&ldo;祖母……&rdo;陆老太太手里的念珠转得飞快，睁开眼睛定定地看了她两眼，微微叹了口气：&ldo;去罢&rdo;&ldo;孙媳妇会尽早回来陪伴祖母的。&rdo;林谨容本想告诉她自己此去是做什么的，临了又改了主意，屈膝行礼退下。陆老太太目送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悲苦，闭了眼继续诵经。林谨容一路行去，空气又冷又潮，青石板路和长廊上到处都是水渍，白色的灯笼随风摇晃，远处传来和尚超度诵经的声音和鼎沸的人声，又冷清又热闹。林谨容行到正堂外，才刚踩上如意垛，就听到里头传来陆建中呜呜咽咽的哭声，间或还cha了几句话，语气悲苦，非常应景。他那里才哭完，林玉珍和涂氏也开始哭了，紧接着，陆建立并陆经等人也开始哭，一片哭声。林谨容进了正堂，但见室内灯火通明，陆氏最有名望的四个族老依次坐着，正在苦劝陆建中等人。吕氏也在，歪歪斜斜地靠在素锦的身上，一副体弱多病，苦苦支撑的样子，陆经、康氏、元郎、浩郎一个不少，全都是一副哭相，便也跟着哭丧了脸，默不作声地走到吕氏和康氏的中间去站着。才刚站定，陆经就回头盯了她一眼，林谨容只当没看见。好容易哭声止住了，林玉珍擦着泪道：&ldo;老三，父亲昨夜是怎么交代你的？趁着族老宗亲都在这里，你趁早了了父亲的心愿罢。&rdo;屋里有短暂的安静。烛火摇曳，照得众人的脸上忽明忽暗。林谨容看得分明，坐在上首的几位族老都是一副端严方正，大公无私的样子。陆建中夫妇俱都是半垂了眼，看不清神色，林玉珍的眼里闪着亮光，陆建立眉毛蹙着，半是犹豫半是忧伤，涂氏有些不安，使劲地拧着手里的帕子。小的一辈都竖着耳朵。为首那位辈分比陆老太爷还要长一辈，陆缄要称老祖公的低咳了一声，颤颤巍巍地道：&ldo;老三，这里都不是外人，你且放心说来。&rdo;陆建立这才从怀里摸出那封信来，把前情陈述清楚，双手递过去给老祖公：&ldo;叔祖父，请几位尊老验过，这火漆是否完好，上头盖的是否是我爹爹的私章？&rdo;那老祖公接了过去，眯了眼睛对着烛火左看右看，却不马上回答，递给他左侧的另一个陆缄要喊伯祖父，名唤陆冲的族老：&ldo;大侄儿，你看是不是？&rdo;陆冲也是左看右看，迟迟不语，另外一边的两个年纪轻些的族老一直等着他二人递过去，却一直不曾等到，其中一个陆缄喊三叔祖，唤作陆凌的就有些不高兴了，道：&ldo;究竟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若是你们眼神不好，拿来我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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