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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谨容只朝她淡淡一笑：&ldo;我没有钱了，就将那点存货卖出去就好。&rdo;陶氏道：&ldo;我可以给你钱。&rdo;林谨容闷闷地道：&ldo;还是不要给舅舅添麻烦了吧，舅舅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呢。&rdo;七月底，是吴氏的大限。吴氏的死不是意外，她根本不能做什么，只能静静地等，眼睁睁地看着，虽然不能帮忙，也该尽量少的给陶家人添麻烦。陶氏还想再劝，却见林谨容抬起头来看着她道：&ldo;娘，您想不想去看看姐姐和獾郎？还有舅母，不是说近来都不是太好么？如今五哥已经成了亲，五嫂也安静，七弟在诸先生那里读书，您也不用太cao心。&rdo;獾郎是林谨音生的孩子的ru名，陶氏还没见过，陶氏很有些心动：&ldo;那我问问你祖母。&rdo;：忠告听说陶氏想回娘家，林老太有些不高兴，淡淡地道：&ldo;如今天气炎热，路上多有不便，等入秋以后再说罢。&rdo;然后又叹了口气：&ldo;你是前年才去的吧？说起来，你大嫂和二嫂也很多年没回家了。&rdo;言下之意便是，三个媳妇儿，那两个大的都没回娘家，陶氏这个小的怎能搞特殊呢。陶氏心里暗恨，这怎么能比呢？那两个不回娘家，是因为娘家离得远，总不能因为两个娘家远的嫂嫂不回娘家，就叫她这个娘家离得相对比较近的也不回吧？否则照这样说来，林玉珍更不该经常往娘家跑。于是包了一肚子的气回了房，叫林谨容去陪她说话解闷。&ldo;我们去不了，就让龚妈妈去一趟罢，带点舅母最爱吃的李子去，想必舅母和姐姐也会很高兴的。&rdo;林谨容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到底这最后一面也还是见不着。吴氏去世的消息是在七月末的一个午后传来的，陶氏当时就哭出声来，缓过气之后，就往和乐堂去，无论如何她都得去这一趟。林谨容先派人去通知林慎之回家，然后吩咐人收拾行李，荔枝有些迟疑：&ldo;姑娘，不知老太太许是不许？&rdo;&ldo;应该能去吧？&rdo;林谨容这时候才有些不确定。当年吴氏去世，陶氏的确没能得到允许去清州，她自然也没能跟了去，去的是林三老爷和林慎之。但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以陶氏现在的情形，不能随意去娘家省亲可以理解，可是长嫂兼长女的婆婆没了，想亲自去吊丧，是在情理之中的。林老太爷和林老太太没有理由拒绝。荔枝叹了口气：&ldo;姑娘，奴婢说的是您。&rdo;林谨容沉默地坐了下来，片刻后，她起身往和乐堂赶去：&ldo;你们收拾着东西，我去看看。&rdo;陶氏正对着林老太抹眼泪：&ldo;虽然早就知道不好了，但时好时坏的，没想着突然就没了。嫂嫂她待我一直很好，待阿音也是没有可挑剔的……&rdo;林老太和周氏等人都忍不住同情地叹了口气：&ldo;陶大太太是个好人，还这么年轻呢，你要想得开……&rdo;不劝还好，这一劝，陶氏忍不住就哭出声来，林谨容赶紧上前扶住她，低声劝慰。林老太太年纪大了，同情归同情，却是不太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特别又是为了这种丧事，她觉着晦气，便微微皱了眉头：&ldo;要去就赶紧收拾东西去罢。&rdo;又吩咐周氏：&ldo;好生准备一份丧仪，不要怠慢了。&rdo;陶氏感激地谢她：&ldo;媳妇这就回去收拾东西。&rdo;林谨容忙低声道：&ldo;祖母，让我陪着母亲一起去罢？&rdo;见林老太一双昏黄的老眼探究地横过来，忙垂了眼睛小声道：&ldo;舅舅、舅母一直待我极好，母亲伤心成这个样子，七弟还要跟了去，我怕没人照顾他们。&rdo;林老太沉默片刻，朝她微不可见地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当天晚上，就有吴家派人过来问，林家准备什么时候去清州，要不要一起出发。接着陆家也派了人来，说是准备使人去吊唁，问他们什么时候出发，要和他们一起走。陶氏悲伤的同时，又觉得安慰，对着林谨容流泪回忆了半宿她未出嫁前和吴氏的一些往事，说到唏嘘处不由伤心之至：&ldo;这辈子我就没见过几个待小姑这么好的嫂嫂，囡囡，好人不长命，好人不长命啊&rdo;林谨容红了眼睛，无言地抚着陶氏的背。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陶氏就肿着眼睛起了身，领着儿女去和林家二老辞别，然后登上了马车前往清州。行到城门前，天色也不过微明，城门还未开启，青石墙上露水沥沥，林三老爷一边使人去打听什么时候才开城门，一边去问陶氏：&ldo;是和吴家、陆家约了在这里会面的么？怎地还不见人来？这天儿这么热，也不知道早点出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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