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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到了客房,告诉服务生不要来打搅,我要休息。
&esp;&esp;这时有个女服务生从兜里掏出两根雪白的香烟放在床头,冲我笑笑:“齐先生,这是上面交代下来给你的烟。你有什么特殊的需要还可以喊我。”
&esp;&esp;我挥挥手示意她们出去。
&esp;&esp;等人都走了,我靠在床头拿起烟看看。黄腾也好,洪西也罢,这些人做事不择手段,用心极毒。想用毒品来控制我。
&esp;&esp;我虽然现在眼睛疼得不行,可完全没有吸的欲望。解铃刚才那番话确实是点醒我了,疼是什么,疼就是消业,不是为我自己消。而是为红尘诸生消。我疼一刻就会解救一个人,这才是真正的大慈大悲。
&esp;&esp;我心头满是悲怆,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责任感。我拿起烟,趿拉着拖鞋来到卫生间,用打火机把烟点上。香烟冒出一阵绿色的烟雾。如诡云翻卷,我把烟放在一边,让它自己燃烧。
&esp;&esp;然后我关了卫生间门,来到外面的床上,开始盘膝打坐。眼睛疼就疼它的,这次我不逃避了,而是静静享受这份疼,尝试着用另一种方式接纳它。
&esp;&esp;我通过内视进入神识,现在虽然疼得不能自已,整张脸都麻酥酥的,但还是极力忍住,用平和的心态来观察疼痛源起处。
&esp;&esp;神识之境黑云翻卷。我是一阵风,驭神识之气来到文殊菩萨的法相前,发现极为惊人的一幕。
&esp;&esp;文殊菩萨这尊分身法相,因为是引起眼疼的源头。我在心里烦的要死,加上以前疼的时候无法凝神内视,所以从来没沾过它的边。
&esp;&esp;现在还是情敌
&esp;&esp;不知不觉在神识中我看着菩萨被大火焚烧了一晚上,他在火中安坐微笑,我在天空静观其象。等到黑色业火渐渐熄灭,疼痛完全消散的时候,我这才恍然如长梦初醒。
&esp;&esp;我缓缓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大亮,不知不觉在床上坐了一宿。
&esp;&esp;我跳下床,拉开窗帘,外面是京城难得的蓝天白云,雪后京城如水洗一般。推开窗户,一股清晨的冷风吹进来。
&esp;&esp;我洗了把脸,打开房门出来,看到解铃光着上身,肩膀上搭着毛巾睡眼惺忪,看到我之后上上下下看看:“可以啊齐翔,一晚上就有了新的气象。”
&esp;&esp;我笑笑。
&esp;&esp;“你也别太容光焕发,”解铃说:“身在龙潭虎穴该藏拙还是要藏。”
&esp;&esp;“那是,那是,我心里有数。”我说着。
&esp;&esp;我们一起往楼下走,我说道:“我现在理解你为什么帮助洪西搭建灰界了。”
&esp;&esp;“说说。”解铃道。
&esp;&esp;“灰界已经箭在弦上势在必行。你阻止不了这个大趋势,就算能改变洪西的念头,也仅仅是北方而已,那头还有南派在修建。莫不如有你镇场,能监督事态。不至于失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我说。
&esp;&esp;解铃点头:“灰界非阴非阳,乃是世间第三种气。一旦搭建成功,连通阴阳,到底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因果也无法预测。其实有一点你想错了,我不会阻止北方和南派搭建灰界的,我反而觉得这个时机非常好。做出这样的突破,来探索现实世界的边界。”
&esp;&esp;我惊讶地看着解铃,发现他说出这番话的思路竟然和李大民有点像。
&esp;&esp;我沉默不语,不知说什么好。
&esp;&esp;解铃道:“你肯定想不通我为什么这么说。我虽然是解铃,但我也没资格去阻止别人在不违反原则和底线的情况下突破极限,我只能尽自己的能力保证不会出轨。以前的各种惊世骇俗发明,什么载人飞船、互联网等等这些东西,刚出来时人们各种担忧,各种洪水猛兽论,可现在呢,改变了人类的进程,甚至包括核武器。这是人类文明进步到这个节点必须会有的抉择,它不同于杀人放火。我如果去阻止,那就是入魔了。”
&esp;&esp;我眨眨眼说:“和尚吃素是修行,如果逼迫全天下人都吃素,那就是魔。”
&esp;&esp;“对。”解铃说:“你修行到什么境界那也只是你自己。你不能用个人好恶,用自己的天人之道去要求所有人都这样。有的家长要求孩子学跳舞学钢琴,孩子不愿意就硬逼着,一句话‘我都是为了你好’,这句话一出,便已入魔。你不知道孩子真正想要什么,只是你妄想他需要什么,然后再强行给他。这便是入妄了。我呢,没资格当全人类的父亲,也不会去充当这个角色,我要做的只能是见证这段历史的发生,尽可能保证不会让更多的无辜受到伤害。”
&esp;&esp;我沉默不语。心潮起伏,想了很多。幸亏见到了解铃,解开我多日来的心结,长长舒了口气。
&esp;&esp;接下来的几天,我用最快速度描绘出了灰界法阵图。洪西也算兑现承诺,没有限制我的自由,安排车把我送回家。
&esp;&esp;住在京城的几天,见天晚上有人送来彼岸香的香烟,我没愤愤扔出去,那都是匹夫之怒。我在厕所把香烟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烧没。
&esp;&esp;好几次我看到有服务员收拾房间,在检查卫生间。我估计他们都会报告给洪西黄腾他们。解铃说得对,身居虎穴要藏拙,让他们以为我的毒瘾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已经是废人了。
&esp;&esp;安全脱身来到家,想起京城诸般细节,真是恍若大梦。
&esp;&esp;老爸看到我像看见鬼一样,他问我那天晚上出去之后,怎么四五天才回来,中间连个电话都不打。到底上哪去了,以后出去能不能打个招呼。
&esp;&esp;我好一顿安慰,说自己有不得已的事情要做。
&esp;&esp;老爸叹口气:“翔子,我知道你大了,有自己的一摊事。爸就担心啊,忽然有一天也像现在这样你不辞而别,再也不出现了。爸这辈子就这么样了,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理解爸的心情吧。”
&esp;&esp;我心情晦暗点点头。说:“爸,以后就算我有不得已的情况必须离开你,我也会想办法给你通信,不让你担心。”
&esp;&esp;老爸看着我:“孩子,咱就不能老老实实过日子吗?爸也不求你大富大贵,平安就好。”
&esp;&esp;我没有说话,我心里隐隐有个感觉,灰界必然能成,可成了之后会引发的后果也必然非常大,无法想象,可能会改变很多人的生活和结局,我现在不敢做任何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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