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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儿子猛然转过身:“你还想怎么样?”
&esp;&esp;“今晚我们所有人都要喝狗肉汤,”梦魇说:“吃的就是你爸爸。我需要你把他剥皮抽筋,内脏取出,毛都剃干净,收拾得利利索索。”
&esp;&esp;儿子头重脚轻,手里握着刀,嘴里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
&esp;&esp;我刚要说话,被藤善一把拉住,连幽若都对我使眼色,示意不要乱说话。
&esp;&esp;此时气氛极其凝重。也透着怪异,事事不在情理之中。梦魇居然在玩攻心战,它提出的要求让儿子难以接受。如果只是让儿子一刀杀了自己的爸爸,或许他硬着头皮能干出来。可如果让他慢条斯理把自己父亲剥皮抽筋,这整个过程就是对人性最大的摧残。
&esp;&esp;梦魇来到儿子近前,儿子把刀紧紧捏住,梦魇笑:“怎么?你还想杀我?你杀不死我的,我会跟你一辈子!今天这个决定你必须做出来,要么我让你永世不得安宁,要么你就杀了这条狗。”
&esp;&esp;梦魇白板一样的脸紧紧盯着儿子,儿子也看着它。
&esp;&esp;两人对视片刻,儿子转过身用刀对着狗,声音发冷:“我把它杀了,你就能让我走吗?”
&esp;&esp;“那当然,”梦魇说:“我说到做到。你杀了它,你在这里就获得了自由。”
&esp;&esp;儿子盯着王建祥大狗,大狗不再发出声音,而是居高临下看着,狗头上的人脸露出巨大的悲哀,眯缝成一条线的眼睛悲悯地看着儿子。
&esp;&esp;儿子神魂颠倒,送出了第四层世界
&esp;&esp;“你杀了自己的父亲,也看到了自己的真面目。”两个儿子长得一样,表情一样,眼神中的迷茫也一样,他们一起说着同一句话。
&esp;&esp;两个人转向我们:“我破解开梦魇了吗?”
&esp;&esp;藤善摇摇头:“我觉得你没有破开,不过好赖算是往前走了一步,你现在只是看清了自己,并没有战胜自己,等战胜的时候你自然会解开梦魇心魔。”
&esp;&esp;我不同意:“对待自己为什么要用‘战胜’这个字眼,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esp;&esp;藤善摆摆手:“咱俩就别争辩了。如何和自己相处是每个人很私密的事情,我相信儿子已经找到了方法。”
&esp;&esp;两个儿子看向我们,他们两个同时说:“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相识一场,我带你们去第四层世界。”
&esp;&esp;我们面面相觑,我是无所谓,藤善和幽若倒是极其激动。幽若紧紧拉住我的手,呼吸似乎都急促起来。
&esp;&esp;“不过我要说明白,”两个儿子同时说:“第四层世界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完全没有概念。那里到底有没有命运之神,也只是大家的希望。这一去关山万里,你们三个多保重。”
&esp;&esp;“头前带路。”藤善潇洒地挥手。
&esp;&esp;我道:“藤善,你完全没必要去,这里就挺好。你在这里长生不灭,作威作福,为什么非要追究个本源?”
&esp;&esp;藤善说:“老齐你说这话就落了下乘,梨园再好也不是久恋之家啊。咱们好赖都是经过妄境劫的修行者,这里不就是个妄境嘛。”
&esp;&esp;我摇摇头:“现在我反思了很多,对待妄境也不一定就非得破不可。那也是执心。再说了,你想研究命运的本源,在这里也能研究,把这里的梦境世界当成红尘,寻找其中人和事的关系。不一样吗?”
&esp;&esp;“行了行了,甭管什么后果我自己负责。”藤善对两个儿子说:“走,出发!”
&esp;&esp;我们三人跟在儿子的身后,走出狗场,一路向北。
&esp;&esp;这里越走越荒凉,我担心地说:“路对吗,不会走到下一个梦境吧?”
&esp;&esp;“不会。”两个儿子同时说:“这里已经到了梦的边缘。”
&esp;&esp;我们走出城市,来到一片荒原,远处蒸腾灰烟,空气寒冷萧索,周围空无一人。
&esp;&esp;“这里就是长梦世界的边缘,继续向前走,前面还有什么就不知道了。”两个儿子站在荒草中间,风吹雾散,扑面在他们的身上。两个人像是在这里修葺了数千年的雕像。
&esp;&esp;“走吧,二位。”藤善招呼我和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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