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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和王庸蹲在地上,左右看着,他一碰我,嘴角撅起,示意去看。在一堆杂草下面,我看到那个黑色的皮夹子还在,有一半泡在污水里。
&esp;&esp;王庸掏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用烟屁股磕着手指:“小齐,把钱包捞回来。”
&esp;&esp;我心有不甘,刚想质问你怎么不去,王庸呲哒我:“瞪眼!赶紧去,又不听话。”
&esp;&esp;我没办法,扶着沟边,慢慢滑到下面。踮着脚尖,踩着石头,三蹦两跳到了那里,蹲下身费了很大力气,从草堆里把皮夹子用手指尖夹出来。
&esp;&esp;皮夹子散发着怪味,脏水滴滴答答的,熏得睁不开眼。我强忍着,小心翼翼走了回来,把皮夹子扔在地上。
&esp;&esp;王庸用废烟盒把皮夹子上面的污水简单擦了擦,然后打开内页,里面的照片还在。
&esp;&esp;我们两人提着皮夹子回来,交给义叔。义叔翻出照片看了看,脸色有些凝重。
&esp;&esp;王庸凑趣过去问:“叔啊,为什么他们照相的时候,要摆个空椅子?”
&esp;&esp;义叔道:“这种椅子有讲究,是留给死人坐的。”
&esp;&esp;我吓了一大跳。
&esp;&esp;义叔说,这张全家照,本来有五个人,但是有一个人已经死了,家里就摆了一张空置的藤椅作为悼念。
&esp;&esp;我和王庸面面相觑。
&esp;&esp;“上车。”义叔说:“去公安局,打听打听昨晚上吊那对父子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
&esp;&esp;还得说义叔,老江湖,公安局也有熟人。我们到了之后,很快找内部人打听到死者的信息。死的这两个人确实是父子关系,父亲叫马爱国,儿子叫马如海。儿子马如海以前在日本务工,干了很多年,结过婚有过一个儿子,后来他回到国内,开办了商务公司,凭自己的人脉专门跑日本这条贸易线,刚开始干的不错,也有了钱,不知为什么和老婆分了居,孩子归女方抚养,自己一直单过。
&esp;&esp;这两年国内经济不太景气,尤其影响到制造业,马如海的商务公司受到冲击,半死不活的。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公司借了大笔外债,面临破产,他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esp;&esp;从局里出来,坐到车上,义叔一边看着全家福照片,一边琢磨王庸交出来的那枚红色项坠。他的语气非常凝重:“这里的事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晚上起柱香先看看。”
&esp;&esp;晚上,我和王庸谁也没走,留在公司。义叔把义婶先打发走了,然后关上大门。
&esp;&esp;他在空地上放了一张桌子,简单布置成祭坛。中间供奉着马家全家福的照片,旁边挂着红色项坠。前面放着铜香炉,左右各有两根红蜡。
&esp;&esp;义叔点燃了两根香,递给我和王庸,让我们轮流上去插在香炉里。
&esp;&esp;王庸坏了!
&esp;&esp;义叔道:“今晚你们都别回家,最好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esp;&esp;他带着我们出门,到夜市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在吵杂的小吃一条街附近找了家旅店,给我们开了房间。这家旅店生意不太好,因为就近小吃街,到了晚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影响到客人的休息。可义叔偏偏就选择这里,他告诉我和王庸,之所以选这里,图的就是夜晚这份热闹,人气足,怨灵不太可能近身。
&esp;&esp;可气的是房间就一张大床,我和王庸凑合睡在一起。义叔走了之后,王庸没急着睡觉,搬了椅子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灯光一根接一根抽烟。
&esp;&esp;我也没脱衣服,今晚就是凑合一宿,靠在床头无聊看着手机。
&esp;&esp;“你再讲讲昨晚的经历。”王庸忽然说。
&esp;&esp;我把昨晚回家遇到鬼打墙,走进陌生人家,里面放着藤椅的事又说了一遍。王庸道:“其实吧,跟你说实话,昨晚我也遇到怪事了。”
&esp;&esp;“哦?”我疑惑:“什么事,你怎么不早讲。”
&esp;&esp;王庸说:“也算不上是怪事,是我做了一个怪梦。醒来以后我没觉得有什么可深究的,可听完你的经历,心里有点发毛。”
&esp;&esp;“怎么回事?”
&esp;&esp;王庸说了他的梦,我听得直咽口水,很有点邪味。王庸的梦是这样的,他梦见自己来了一处地方,具体是哪说不清,好像是农户院,里面有些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院子里竖着幡,地上落着片片纸钱,他当时意识到,这里可能正在办葬礼。
&esp;&esp;他走进去,看到院子正中放着一张尸床,上面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身上蒙着白色被单,盖住了头脚。周围围着一些人看着。
&esp;&esp;他凑过去看热闹,这一看吓一跳。
&esp;&esp;有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的男人,下身是黑色裤子,留着小平头,正在围着尸体转圈。
&esp;&esp;他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就非常不舒服。此人脸色发青,看东西的时候瞳仁从下面往上瞅,眼神特别邪。王庸常年跟尸体和负能量的东西打交道,本能感觉到这个人特别可怕,有点像黑暗中匍匐的毒蛇,最好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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