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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esp;&esp;董灵鹫实在听得烦了，眉尖稍微一拢，直接道：“过来看哀家是你有心了，这些话只放在书上纸上写一通出来，何必又劳动你亲自来。”

&esp;&esp;周氏闻得话风，便不掩藏，道：“能亲身来拜谒太后娘娘，才是妾的福分呢。娘娘儿女双全，好得都不用说了，光是长公主殿下的风仪，就是世上最绝世最无二的了。”

&esp;&esp;董灵鹫虽然是个做娘亲的，但她的脾气跟大部分人不同，大多人被外人夸赞自己的儿女，无论多么谨慎、多么谦逊的人，大多都会从心里生出得意骄傲之情，此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说的。

&esp;&esp;但她这个人不太一样，因为在宫里活得累，二十年操心过千百件事。所以一旦有人夸她、以及夸赞她的儿女，董灵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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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两人进入慈宁宫，郑玉衡先没急着说小皇帝嘱咐的那件事，而是在东暖阁换了衣裳，将被濡湿了边角的公服换下去，着董灵鹫喜欢看的淡色常服，而后又问了问崔灵这一日的侍药如何。

&esp;&esp;黄昏虽好，却实在太短。等郑玉衡抽身回正殿时，里头已经点起盈盈烛火。

&esp;&esp;许祥跪在地上向董灵鹫回报内狱之事，两人问答如常，等到跪奏结束，许秉笔才起身侍候，站到一旁。

&esp;&esp;一般情况下，董灵鹫都是让他回后省休息、不必在殿内伺候，但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开口。

&esp;&esp;郑玉衡等董灵鹫办完了正事，过去请这一日的平安脉。随后女使搬了张椅子过来，他便坐在董灵鹫近前写脉案，神情看似极认真。

&esp;&esp;直到董灵鹫瞥了他一眼，扫过纸面，道：“写错字了。”

&esp;&esp;郑玉衡的手猛然一顿，尴尬地挽了挽袖口，故作若无其事，又另换了一张纸写。

&esp;&esp;董灵鹫问他：“有心事？”

&esp;&esp;郑玉衡沉默片刻，道：“替陛下问您……娘娘，咱们能不能进寝殿去说？”

&esp;&esp;董灵鹫笑了：“哎呀，你成了皇帝的属下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还要避着人。你不避人的时候难道还少？”

&esp;&esp;郑玉衡哑然失语，想起自己刚回来时，当着瑞雪姑姑的面行冒犯之举，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低声道：“都是臣冲动冒昧的错。”

&esp;&esp;“有事就直说吧。”她道。

&esp;&esp;郑玉衡与她四目相对，在烛火间见到董灵鹫今日未卸的额间金箔和一套黛影绛唇妆，唇瓣红如涂朱，较往日的多了几分鲜妍，眉如远山，眸似秋水，庄美华艳，他稍稍一怔，把寻思了一道的措辞给忘了、连同公主的什么友谊情分，都一下子抛诸脑后，愣愣地眨了眨眼。

&esp;&esp;董灵鹫疑惑地看着他。

&esp;&esp;郑玉衡又眨了下眼，喉结微动，然后低下头，忽然道：“这世上竟有我这样运气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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