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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节（第2页）

&esp;&esp;“果然不是那一日才知晓，而是从头到尾都知道我是天生道脉。”傅时画面带嘲意地合上了那一张信笺，放去了那些传讯符旁边，再淡淡道：“便是不做成信笺，宫城中每日因为犯错被罚而死去的宫人，也已经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就算是修真界，那些骄奢的长老们手上的人命，又岂是少数？”

&esp;&esp;他甚至笑了一声：“我都能想象到，我父皇在将这些人制成信笺的时候，或许还觉得这些人起码比那些受罚的下人们有用，说不定还会将这当做是一种赏赐。”

&esp;&esp;虞绒绒面色苍白地看着他，他所说的那些事情，她自然并非不知，可如此直面之时，到底还是有些不适。

&esp;&esp;“当年我……”傅时画垂眸，遮住眼神中的一些难以掩饰的低落，唇边的笑意却依然在：“是想过的，等到我坐在那个位置上时，不，或许更早，只要我能掌握到一些实权的话，就去试着改变这样的现象。我心中的君王，或许一怒会伏尸百万，但绝不会因为一点脾性与私欲而草菅人命。”

&esp;&esp;可后来呢？

&esp;&esp;他似是觉得如今说这样的话，也像是马后炮，所以说完以后，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再听到虞绒绒很是认真地说：“现在也不迟。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到。”

&esp;&esp;虞绒绒并非完全是安慰他。

&esp;&esp;虽然对皇室凡尘知之不多，但或许……未尝不能以某种方式来约束凡人的某些恶习，至于修仙界那些长老的沉疴则更好办了，只要比他们强，本就是谁的拳头更大，就该听谁的。

&esp;&esp;傅时画笑了起来，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却在错眼看向自己指间那张信笺的时候，变得有些错愕。

&esp;&esp;那张信笺上的字并不多，但寥寥数语，竟然全都是在勾勒傅时画彼时的成长轨迹。

&esp;&esp;“我却不知，这世上竟然还有人在这样默默地关注我。这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傅时画惊愕地看着上面自己都快要忘记了的一些往事，譬如他自己都难以说出自己究竟是何时感受到天地灵气，再自然而然的引气入体的，可这些信笺上，却一笔一划，记录得很是详实。

&esp;&esp;……甚至让人忍不住夸赞一句，帝王文采斐然，让人读之只觉得幼年时的他的模样跃然纸上。

&esp;&esp;他的手指触摸过那些他再眼熟不过的洒意字迹，最后停在了最末的一句话上。

&esp;&esp;他顺手翻了翻剩下的几张信笺的最末端。

&esp;&esp;每一张的最后，都银钩铁画地写着同样的一句话。

&esp;&esp;而这样的银钩铁画，本就是一种极大的荒唐……甚至荒诞。

&esp;&esp;傅时画注视着那句话，眼神愈发冷嘲：“看来恐怕真的不必我们再去做什么了。”

&esp;&esp;“当享受了整个凡俗间烟火供奉之人，却竟然在妄想永生之时，这个王朝就理应覆灭了。”

&esp;&esp;虞绒绒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停在了最后的那句话上。

&esp;&esp;【褪去凡躯，成魔成神，苍茫天地，唯魔永生。】

&esp;&esp;【我愿随魔永生。】

&esp;&esp;……

&esp;&esp;从黄金屋原路而出时，夜幕竟已经低垂。

&esp;&esp;虞家厨房方向有炊烟飘出，空气中隐约带着些饭菜清香，再有欢声笑语从那个方向传了出来，显然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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