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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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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一夜芃芃到底还是睡在了茅庐中那张唯一的床上。

&esp;&esp;月无咎的寝卧内原本空荡，让给芃芃住之后，他便将替芃芃拿回来的那些博古架和桌椅物件都安置在了寝卧中，看上去似是打算让她长久的住下去了。

&esp;&esp;棠芳掌门盈盈笑着看向在廊下整理床褥的月无咎，欣慰道：

&esp;&esp;“不错，总算是有个师尊的模样了。”

&esp;&esp;月无咎回头，凉凉瞧她一眼。

&esp;&esp;“我倒是从没见过哪个师尊是睡门外的。”

&esp;&esp;“当年你来九重山月宗，我说了好几次要给你扩建洞府，是你自己不肯，说太大懒得收拾，这才落到如今收两个弟子就没床睡的地步。”

&esp;&esp;棠芳掌门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又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悠远起来：

&esp;&esp;“诶，你这平邪峰冷清了多年，如今多了两个弟子，也挺好的。”

&esp;&esp;棠芳想起当年初见月无咎时的情景。

&esp;&esp;那年九重山月宗因宗门衰落，引来魔物在宗门管辖地界作乱，宗门将弟子全都派遣出去，仍无法平息祸乱。

&esp;&esp;月无咎就在那一夜出现。

&esp;&esp;白衣仙尊踏月而来，孤身一人持剑出山，杀至第二日破晓方归，他浑身浴血地站在棠芳面前，垂着疲倦的眼眸问：

&esp;&esp;不知贵宗可还缺人？

&esp;&esp;棠芳至今不知月无咎的前尘过往，但总觉得，他应是走了很远的路，与很多人相识又分开，才会如此疲惫地想要寻一个落脚的地方。

&esp;&esp;若从前他是游离在这尘世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散的游魂。

&esp;&esp;希望有了这两个牵绊之后，能让他沾染些人间烟火气吧。

&esp;&esp;仿佛从这只言片语中感受到棠芳对他的担忧，月无咎缓缓抬头，用那双清冷眼眸深深望向她：

&esp;&esp;“棠芳掌门，这些年来给你添麻烦了。”

&esp;&esp;棠芳刚要感动，就听见了月无咎的下一句：

&esp;&esp;“既然如此……”

&esp;&esp;“也不差这一回，不如预支一下我后面一百年的薪资，借我一百万灵石可好？”

&esp;&esp;棠芳忽然觉得，有时候，太食人间烟火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esp;&esp;有句话怎么说的？

&esp;&esp;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esp;&esp;月无咎、姬殊以及棠芳掌门三个大人掏出钱袋拼拼凑凑的一夜，芃芃早早地就在柔软大床上入睡了。

&esp;&esp;只是这一觉并不安稳。

&esp;&esp;梦里，芃芃仿佛走到了一处深山幽谷。

&esp;&esp;地上绿草如茵，通身雪白的神鹿垂首衔起一枚灵芝，青躯白首的猿猴在树林间游荡，头顶传来一声清鸣时芃芃抬起头，正好见到五色鸾鸟掠过苍穹，飘然消失在层云之间。

&esp;&esp;【此处是幽都罗浮山昔日的景象】

&esp;&esp;芃芃闻声回头，只见说话的竟然是一团黑雾。

&esp;&esp;这声音在长留山封印恶妖时也出现过，芃芃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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