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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首辅，我这位师兄出身岭南松兆府裴家，就是一代大儒裴骞举家南迁的裴家，他在家行二，之前在族学念书，后来在国子监学习一年，才情见解都远在我之上，很受我的恩师喜爱。现下……因为人过于清傲，得罪了人，此前都闲散着。因此，下官想向您举荐。”

&esp;&esp;接着，陆莳兰还随口背诵了一段师兄过去关于治水的策论。

&esp;&esp;霍宁珘看着她提到师兄时既自豪又惋惜的神态，眸色难辨，却是声色不动地赞同她的话，道：“诗书世家出身，又在国子监就读过，才赋拔众，如今却寂寂无名，的确埋没良才？”

&esp;&esp;陆莳兰见首辅这表态，立即颔首：“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因此，特地向首辅举荐。”

&esp;&esp;她不是势利之人。虽然首辅位尊，师兄位低，但这却是自己的师兄，她不可能因为首辅就冷落师兄。

&esp;&esp;霍宁珘唇角微抿，意味不明地笑，道：“蔺深，便将陆御史的师兄叫过来罢。”

&esp;&esp;见裴夙隐走过来，陆莳兰便朝他道：“师兄，这位是首辅。首辅是个惜才又洞察之人，听说了师兄际遇，特地召见。”

&esp;&esp;裴夙隐自是已摘下面具，恰到好处地表示完惊讶，面色滴水不漏，行了一礼，道：“小民拜见首辅。师弟恐怕是过赞了。”

&esp;&esp;“这样谦虚做什么。”霍宁珘与裴夙隐对视片刻，眼眸深处含一丝挑衅戾意，语气却是淡淡道：“陆御史并非头一回向我举荐同窗，你是

&esp;&esp;陆莳兰抬手抗拒着他靠近的身躯，想了想，道：“下官没有这个意思。下官正好也有很多关于东津卫巡察出的问题，打算一一向首辅汇报。只是觉得今日太晚，惟恐扰了首辅歇息，打算明早再禀。”

&esp;&esp;“晚么？这两天月圆，现下这个时辰，正是谈心的好时候。不过……”霍宁珘顿了顿，道：“公务明日再说。我就想问问，陆御史莫名离开这样多天，不知道我会找你？”

&esp;&esp;陆莳兰当然知道首辅会派人找她，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放下政务亲自来这样远找她。心下没有一丝感动是不可能的，便解释道：

&esp;&esp;“首辅，我原本是想让师兄帮我寄信回东津卫报平安，但我又担心信寄到的时候，你们已离开东津卫回京了，寄信过去也收不到。便打算直接回京。”

&esp;&esp;又安抚他道：“首辅息怒，勿要生气了。”

&esp;&esp;霍宁珘沉默片刻，敛容正色道：“陆莳兰，我生气是肯定的。但是，相比起生气……”他第一次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

&esp;&esp;后面这两句，以霍宁珘骄纵的脾气自然说不出口。他低头与陆莳兰对视，眼神里有一种令她感到异样的陌生。

&esp;&esp;陆莳兰怔了怔，慢慢移开目光。

&esp;&esp;霍宁珘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带给他的影响如此大，全然在他的预估之外。他是真的害怕，尤其是在东津卫，她的下落音信全无的时候。他怕她真的就此葬身大海，连片衣角都找不回来。更怕找回来的是一具尸首。

&esp;&esp;他几乎不愿承认，有一天竟会被害怕这种情绪主宰。尽管他看起来很冷静，但其实那几天，他都不大敢闭眼，闭上眼便会不受控制地想象，她在遭遇厄难时会有多么害怕和无助。

&esp;&esp;因此，看到她安然无事，还上台精神奕奕地猜灯谜，他自然是极为欣悦。虽然她身边的男人令他不悦，但与见到她的喜悦相比，也不算什么。

&esp;&esp;陆莳兰很有眼色地继续道：“首辅，是我考虑不周了，都是我的错。”

&esp;&esp;霍宁珘目光扫向陆莳兰屋内的桌上，见那琉璃盏中乘放着一串葡萄。

&esp;&esp;陆莳兰立即道：“首辅要吃葡萄么？我刚洗好的。”

&esp;&esp;霍宁珘一个眼神，陆莳兰顿时明白，他这是要她喂的意思，想了想，只得认命。

&esp;&esp;看陆莳兰那晶莹细白的手指剥葡萄皮，也是一种享受，尤其是将葡萄喂到人唇边的时候。霍宁珘垂眸看这手指片刻，道：“不爱吃这个，陆御史自己吃罢。”

&esp;&esp;陆莳兰有种被耍的感觉，微微蹙眉，将葡萄喂进自己嘴里。

&esp;&esp;霍宁珘眸色深深看着她吃葡萄，等她吃完，才俯身过去在她唇角舔了一舔，道：“很甜。”也不知说的是葡萄，还是说人。

&esp;&esp;陆莳兰下一刻便感到呼吸一窒，他覆上她的唇瓣，灵巧的舌亦抵上了她的舌尖，将她的空气尽数夺走。

&esp;&esp;他嫌她矮，总要他低着头，干脆将她抱起来放到桌上。陆莳兰立即撑住桌面，稳了稳后仰的身体，还惟恐将那装葡萄的琉璃盏碰到地上摔碎，一边去护那璃盏，一边道：“首辅，不要在这里……”

&esp;&esp;她的话未说完，已被霍宁珘再次低头吻住。

&esp;&esp;门外却突然响起敲门声。

&esp;&esp;陆莳兰瞬间张大了眼，霍宁珘却只顾含着她的唇，迷恋地在这香甜的菱口辗转。费了好大的劲儿，陆莳兰才终于推开他，转头看去。还好她已锁门。便顺了顺呼吸，问：“谁啊？”

&esp;&esp;外面沉默少顷，传来裴夙隐的声音：“是我，师弟今日赢的灯还在我这儿，给你送过来。”

&esp;&esp;陆莳兰没有立即作声，而是看向霍宁珘。他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表扬地低头啄了啄她的鼻尖，低低道：“拿了灯，打发他走。”

&esp;&esp;陆莳兰心道，她屋里藏着个人，能不打发师兄走吗？略想想，推着霍宁珘往屏风后躲着。

&esp;&esp;霍宁珘乌沉沉的眼看着她，倒是没有为难她。

&esp;&esp;陆莳兰便去打开了门，朝门外的男子笑了笑，接过他手中的灯，道：“谢谢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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