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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3页）

&esp;&esp;空气里的消毒水味不重。

&esp;&esp;陈仰记得那晚朝简下出租车的时候，他的外套里面是病服，显然不是从这里回去的。

&esp;&esp;根据这个女人的话，这里他应该是第一次来。

&esp;&esp;只不过两人是旧识。

&esp;&esp;女人撩开一面帘子进去，朝简的拐杖刚抬起来，手臂就被拉住了。

&esp;&esp;陈仰拉住朝简，眼睛落在他微微屈起来的那条左腿上面。

&esp;&esp;原先陈仰猜他的腿是回国伤的，还想那真倒霉。

&esp;&esp;可细想发现时间上不对。

&esp;&esp;朝简说自己是上个月回国的，那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

&esp;&esp;骨折断掉碎裂都不能动，要小心翼翼的躺着，养够时间了才能下床，固定物拆了一时半会也不能乱来，起码还要做一两个月的康复训练。

&esp;&esp;这位就没那顾虑，似乎不是骨头的事。

&esp;&esp;外伤就更不像了，没换过药。

&esp;&esp;那还能是怎么伤的？伤很久了吗？

&esp;&esp;陈仰发起了呆，朝简沉默着，帘子后面也不催促。

&esp;&esp;

&esp;&esp;“好了。”朝简抬抬被拉着的手臂。

&esp;&esp;陈仰的思绪回笼，他放下手朝帘子努嘴：“我能去里面吗？”

&esp;&esp;朝简垂眸：“随你。”

&esp;&esp;陈仰于是就跟了进去。

&esp;&esp;正对着帘子的是一截楼梯，水泥的，拐角处堆积着一些纸盒，乱中有序的样子。

&esp;&esp;陈仰在外面看不出这诊所是两层的，进来以后别有洞天。

&esp;&esp;那女人就坐在帘子右侧的木椅上面，烟斗已经不抽了，她在拿湿抹布擦手，旁边的小柜上摆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香炉，里面飘出一缕缕的青烟，打着结的往上空腾升，又四散而开。

&esp;&esp;朝简坐到靠墙的小木床上，拐杖戳戳陈仰：“过来。”

&esp;&esp;陈仰把视线从香炉那收回来，抿着嘴去了他旁边，没坐就站着，这个视角方便打量。

&esp;&esp;熏香的味道很不好闻。

&esp;&esp;女人擦完了手把湿抹布放一边，她开始剪指甲，伴随着“咔嘣”“咔嘣”声。

&esp;&esp;陈仰的手机屏幕亮了下，孙文军在微信找他了。

&esp;&esp;一张盆栽的照片。

&esp;&esp;陈仰没回。

&esp;&esp;孙文军又发了条：快死了。

&esp;&esp;陈仰看得出来，照片里的盆栽耷拉着枝条，孤零零的挂着一片叶子，既不挺立也不翠绿，没有半分生命力。

&esp;&esp;他是个花草杀手，不懂怎么照料它们，更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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