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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不必那么麻烦……”谢西暝看出她的那点儿不忍，于是当机立断。

&esp;&esp;手掌在窗台上轻轻一摁，不见他如何动作，已经轻盈的如同一只燕子，竟是从窗外掠了进来，双足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esp;&esp;柔之吓了一跳，抱着那包糖炒栗子后退半步，却差点撞到旁边的花架上去。

&esp;&esp;眼见要有一场大动静，幸而谢西暝及时在她腰后一勾，将她揽了回来：“小心。”

&esp;&esp;柔之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esp;&esp;她忘了院门已经关了，先前又没听见仆妇开门的声音，那他是如何进来的？

&esp;&esp;谢西暝如愿以偿，却不敢继续得寸进尺，忙又轻轻松开她：“我帮你剥栗子吧？”说着便把那包栗子拿了回去，走到桌边上放下，竟果然专心致志地开始剥栗子。

&esp;&esp;沈柔之见他没有其他动作，才定了神，先把窗户咽气，又取了火折子，点了一根蜡。

&esp;&esp;烛光在两人之间摇摇曳曳地亮了起来，把彼此的脸都照的明了些，柔之看到谢西暝半垂着头，浓眉之下，是极长的眼睫，遮住了如海双眸。

&esp;&esp;他的脸色很白，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外头受了冷的缘故，竟也不知站了多久。

&esp;&esp;因为白天的事情，柔之心里乱的睡不着，又觉着落下的帐子令人气闷，无意中抬手撩帐的时候，才发现窗棂纸上有一道薄薄的剪影。

&esp;&esp;起初她差点惊叫起来，可细看，却认出那身形瘦削单薄，却站的凛然如竹，这才猜测是谢西暝。

&esp;&esp;看他低头剥栗子，像是心无旁骛的乖巧。

&esp;&esp;沈柔之暗叹了声，把桌上的水壶试了试，还是热的，当下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旁。

&esp;&esp;谢西暝怕惹她不高兴，所以假装一心干活的模样儿，那温热的杯子轻轻在手上一碰，他已经会意，抬头看向柔之，却见她偏是看向别处。

&esp;&esp;谢西暝微微一笑：“多谢柔柔。”举起杯子一口气喝了。

&esp;&esp;虽然是寻常的一杯水而已，劳她亲手送过来，这份体贴的心意浸润其中，却比蜜水还要甘甜百倍。

&esp;&esp;他放下杯子，把剥好的栗子推到柔之跟前：“你尝尝好不好？”

&esp;&esp;柔之捡了一颗咬着吃，果然软糯香甜，不由抿了抿嘴。

&esp;&esp;谢西暝见她露出笑容，已经是极大嘉奖了：“好吃的话我下回还买。”

&esp;&esp;“你还想有下回？”柔之这才轻声道：“今日是破格而已，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就算是亲兄弟姐妹还逾矩呢，何况……”

&esp;&esp;谢西暝又剥了一颗，想了想，却探手放在了柔之的掌心里。

&esp;&esp;两个人的手指相碰，柔之的心一悸，忙缩了缩，却把那颗栗子握紧在手心了。

&esp;&esp;谢西暝道：“我先前无知，得罪了柔柔才来赔罪的，你既然不喜欢，以后我自然不会了。”

&esp;&esp;沈柔之暗暗吸了口气，假装平静地说：“那就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esp;&esp;谢西暝听她故意的老气横秋，却看着她笑了笑。

&esp;&esp;本来的桃花眼都潋滟生光，看得出他是发自真心的欢悦。

&esp;&esp;沈柔之觉着这少年明艳的令人刺眼，又见他如此快活，便咳了声：“你又高兴个什么？”

&esp;&esp;如此良宵，当然不该提徐麒臣那种煞风景的，谢西暝便含糊道：“没什么。”

&esp;&esp;不料沈柔之瞧出了几分，她磕了半颗栗子，品着那点甜香在舌尖散开的感觉：“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想答应徐家的提亲？”

&esp;&esp;“不答应才对呢。”谢西暝脱口而出。

&esp;&esp;柔之笑笑，捏着手中半颗栗子，徐徐道：“我知道我们这种人家，跟徐家是天壤之别，常言说，强极则辱，情深不寿，所以什么事情都要一个度，如今父亲做着京官儿，官儿虽不大却也算安稳，弟弟妹妹们也都稳稳妥妥的，大家平平安安这已经是很好了。要是跟徐家这种门

&esp;&esp;柔之本是想借着徐麒臣的事儿提醒谢西暝，毕竟他先前也说了关于提亲的话，她是想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esp;&esp;谁知竟又听他如此回答。

&esp;&esp;本来突然起夜，身上还有些凉浸浸的，这会儿却仿佛拥炉而坐，脸上身上都有些滚热起来，口中还含着些许碎碎的甜栗子，大概是太甜了，舌头都麻的不能动了。

&esp;&esp;柔之向来是个清醒镇定的女孩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家里的长女，行事素有分寸，冷静自持。

&esp;&esp;正因为她聪慧难得，之前人人都说徐麒臣是从天而降的福气，而她来说，却能从中看出“福兮祸之所伏”，未卜先知，洞察明细。

&esp;&esp;但是面对谢西暝……柔之忽然有些慌得不知如何处置了。

&esp;&esp;从在洛州开始，还不知谢西暝的真实身份之时，他的所言所行，满心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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