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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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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竟然真就如此跟着颜惜月出了山谷。

&esp;&esp;朝阳渐渐升起，颜惜月一边走着，一边拿眼角余光窥视。转变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起初不是自己一路追踪他吗？而现在他主动同行，她却满怀敌意，时时刻刻都不敢放松。

&esp;&esp;心里有事，脚步就慢了一些，他离得近了，颜惜月立马警觉回头，低声喝道：“想干什么？”

&esp;&esp;他愣了愣，什么都没说，顾自从她身侧走了过去。

&esp;&esp;只是走了一程，便停下脚步，站在浓浅不一的树影下看她，眼神寂静。

&esp;&esp;她提心吊胆地避开那目光，故作自然地走着，问道：“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esp;&esp;“夙渊。”他淡漠回答，慢慢跟在她身后。颜惜月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他的回问，便努起嘴：“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

&esp;&esp;他静默片刻，答道：“不想。”

&esp;&esp;“……”

&esp;&esp;与这样的人同行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非但要提防着他有所异动，还时常会被气得无语。她带着他进了村镇，始终神情漠然的他，却时常呆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就连举着糖葫芦跑过的毛孩子，都能令他看上许久。

&esp;&esp;沿街的面馆生意兴隆，不断有客人进进出出，想必味道不错。颜惜月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什么东西，刚踏进面馆，想起了身后的夙渊，勉强叫了他一声：“你要吃吗？”

&esp;&esp;他摇了摇头，却还是跟着她坐了下来。

&esp;&esp;过不多时，热气腾腾淋着葱油的面条摆在了桌上，颜惜月低头开始慢慢吃，可怎么吃，怎么觉着浑身别扭。抬眼一看，夙渊果然极其认真地看着她，像是在研究什么一样。

&esp;&esp;“你……真的不饿吗？”她讪讪地放下筷子，“我好像也没见你吃过东西。”

&esp;&esp;“我不吃这些。”

&esp;&esp;眼前虽然还是那张精致的脸，颜惜月的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可怕的画面。月光下夙渊显出原形，浑身长毛青面獠牙，嘶吼着把人撕成血淋淋的两半，一口咬了下去。

&esp;&esp;暖意融融的面馆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esp;&esp;“这附近哪里有鱼？”他却忽然问道。

&esp;&esp;“鱼？”颜惜月愣了愣，“你问这个干什么？”可这时过来倒茶水的店小二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热情地指着斜对面，“走过这条街，前面就有卖鱼摊子，客官您记得去

&esp;&esp;一声断喝，让他堪堪将衣服脱在了一半的地方。

&esp;&esp;“你……你要干嘛啊？！还有没有羞耻之心？”对方强健有力的肩背暴露在她眼前，颜惜月绯红了脸，急忙找了棵大树挡住自己的视线。

&esp;&esp;“穿着不舒服。”他诧异地回头，见颜惜月躲在树后，不由道，“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这还是人的身体，遇水不会变化。”

&esp;&esp;颜惜月不想跟他多啰嗦，捡起一块小石头就朝那边扔过去，“快把衣服穿上！”

&esp;&esp;石头砸在他脚边，夙渊闷闷地将湿漉漉的衣衫重新穿好，坐在了路边草丛前。颜惜月这才从树后走出，用剑柄点着他道：“人的世界里男女有别，男人不可以随随便便在女人面前脱衣服，记住没有？”

&esp;&esp;他只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盘坐在那儿。掌心浮现出一颗透明的水球，先是幽幽飞起，随后幻化成一圈，轻轻地在他身子周围转来转去。很快的，他那被淋湿的黑衣又恢复了原样，小水球们汇聚起来，重又合为一颗，回到了他手里。

&esp;&esp;“你不会是装傻吧？怎么什么都不懂？”颜惜月疑惑道。

&esp;&esp;夙渊好似又回到了最初的神情，冷峻而漠然，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独自往前走。

&esp;&esp;她追了几步，跟在他身后也不作声。隔了片刻看着他的孤单背影，莫名有些怜悯，于是拿剑拍拍他肩头，道：“看你这样，要是自己一个人在世间行走，还不知道会落魄成什么样呢！空有一身法术，却连拿钱买东西都不懂，真是笨妖……”

&esp;&esp;夙渊的脚步迟缓了一些，微微侧过头，耀眼的阳光浮起在他的眸中，竟折射出隐隐的墨绿，深渺似海。

&esp;&esp;“眼睛绿了……”她一惊，谨慎地提醒他，不知是什么状况。

&esp;&esp;夙渊怔了一下，随即闭上眼，静静呼吸了几下。再度睁眼之后，他的眼眸又恢复到了寻常的墨黑晶莹。

&esp;&esp;——他的眼睛会变化色泽？

&esp;&esp;颜惜月暗自揣测，忽又想到之前的闹剧，不经意问道：“刚才为什么要去找鱼？”

&esp;&esp;他起先不回答，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再度追问一遍之后，夙渊才略显烦躁地道：“你自己饿了要吃东西，我就不能去找？”

&esp;&esp;“为了吃鱼？”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答案，然而脑海里很快蹦出一个词，使她终于想通了夙渊的真身。

&esp;&esp;原来是个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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