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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叙然皱了眉头,不是为了四妹的事,那他家这笨蛋为何在婚礼前一日着急见他。“薛公子。”安若希清醒过来,连忙施礼。“就是二姐夫?”安若芳也跟着施礼。“她是谁?”薛叙然跟着一起演。挺好,他家娘子总领着一家子在他面前演戏,颇是有趣。安若希认真介绍了一番后,这时注意到薛叙然脸色不太好,顿时有些心疼。薛叙然也皱眉,发现安若希瘦了一圈,脸色惨白。这是婚前被家里虐待了?两人都隐忍着不去问对方为何一副病容,薛叙然先开口:“你着急找我何事?”安若希赶紧将自己中了毒,然后四妹带回颗毒药,她暂时还有一个月的命的事说了。她说得着急,有些语无伦次,安若芳在一旁安静听着,并不帮腔,薛叙然也安静听着,并不嫌弃她说得乱七八糟。等她都说完了,薛叙然仔细问了些细节,安若希一一答了,拉过安若芳道:“如此大事,我确不是蒙你的。四妹可以做证。”薛叙然沉默许久,安若希心慌得捏紧了手。薛叙然转头瞪安若芳,一字一句道:“你大姐,居然敢对你二姐下毒!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要是一早就知道,还有脸跑来求他收留,他真要叫人揍她了。“她昨日回家前才知道的。”安若希忙道。“我是在问你吗?”薛叙然不高兴。安若希忙闭嘴。“我昨日回家前才知道的。”安若芳跟着二姐的说辞答。薛叙然咬着牙根,隐忍怒气:“你们安家人,全都满嘴谎言。”安若芳垂目低首,觉得确是如此,不然怎么活。安若希却是听得心上人如此重语,顿时红了眼眶:“我就是不想瞒着你,所以才着急见你的。既是出了这等事,万一我真的只能活一个月,那怎么过门。要不要,婚期推一推呀?待我的毒治好了再……”“怎么推?”薛叙然瞪她。安若希想说说主意,再被薛叙然喝了:“能推也不推,你明天赶紧给我嫁过来,你成了我薛家妇,我才好去找你大姐算账去!”安若希眼眶更红了,是她的薛公子,真的对她太好了。“那万一我一个月就死了,岂不是晦气?”薛叙然气得咬牙,明日成亲,今日死啊死的挂嘴边,她便不嫌晦气了。“你这般想,死的时候是安家女儿终身未嫁的好,还是墓碑上写着薛叙然之妻的好?”安若希跳起来,精神百倍。“我明日一定嫁过来。”薛叙然给她个大白眼。安若希毫不在意,拉着安若芳要走:“快快,问题解决了,赶紧回家,莫教爹发现了。”“轿子呢?”安若希忙出去叫轿子。安若芳逮着这时机赶紧与薛叙然说了明日婚礼有可能出乱子,他们想向蒋将军下手的事,希望薛叙然提前警惕早做安排。薛叙然对这小姑娘道:“你告诉你大姐,她与我结仇了,也就是你提前跑掉了,不然这会儿我肯定拿你对付她。我不会再帮她做任何事,她欺负希儿的事,我定会讨回来的。”石灵崖军营,安若晨收到了古文达的消息,开棺了,没有解药。安若晨叹气,撑着脑袋苦思,究竟会在哪里?还有什么办法问出来吗?这时候她听得帐外号角吹响,忙出去看。楚青的副官正骑马奔过,见得安若晨忙下马施礼,安若晨问他发生何事,那人道:“南秦来了使节,通报国书,南秦皇帝德昭帝在御驾亲征途中被东凌军杀害。辉王暂掌皇权,下令全面停战,并向东凌讨要交代。来使言称,恐怕先前许多案子,都是东凌暗中使坏的计谋,需严查。希望我们大萧相助。”安若晨大吃一惊。这与她料想的怎地不一样。夺了皇位,议个和,然后相安无事,辉王也得偿所愿了。这指称东凌所为是何意?“龙将军呢?”安若晨问。“将军去了石灵县。”安府里,薛氏扶着安之甫回房,府里霹雳吧嗒地奏着喜乐,仆役丫头婆子们走来跑去忙碌布置,甚是吵闹。薛氏笑道:“真吵啊,老爷回屋怎么睡得着。”安之甫脚下有些浮,道:“没事,我高兴着呢。也就闹个几日便安宁了。大闹才好呢。”薛氏扶着安之甫在花园池塘边站住了:“老爷你看,风景不错呢。”“回房吧,我倦了。”“老爷说得对,不大闹一场,怎会有安宁。”薛氏说着,手帕掉了地上。她弯腰去捡,捡的却是她早早挑好的一块大石,四下无人,她用力挥动胳膊,在安之甫脑后使尽全力一拍,紧接着在安之甫后膝用力一脚。安之甫“啊”的一声摔落水里,薛氏将手中石头朝安之甫砸去,又抄起一旁捞水中落叶的木棒,将试图挣扎的安之甫按进了水里。安若希与安若芳悄悄回到府里,似乎没人发现她们出门,安若希暗自欢喜。可回到院里,却见谭氏正皱眉站在她屋门前,安若希心里咯噔一下。谭氏问她:“你们不好好午睡,跑哪儿去了?”安若希道:“这般吵,如何睡得着,我们便到宅子里逛了逛。四妹许久未回来,许多地方改了布置,她都没瞧过呢。”一边答一边心里盘算着下一句怎么应付。结果谭氏道:“可曾见过你爹。有客人让他见见,找不着人了。”安若希松了一口气,“未曾。”谭氏皱了皱眉,走了。到处都没有,还以为老爷也许会想着来找女儿,趁出嫁前再嘱咐些事,却也没有。谭氏再次来到了薛氏的院子。薛氏正与女儿在绣喜被,见得谭氏来了忙问:“夫人,找着了吗?”谭氏冷着脸问:“你送老爷回屋时,老爷可曾说他要做什么?”薛氏摇头:“老爷只说他想回屋去,但未曾到院子呢,忽说不用我送,让我回来了。他是不是去找大少爷或是李先生了?安平那儿问了吗?”“他们都未曾见。只知道午饭后老爷上你这儿来了。”谭氏很不高兴,这忙碌的关头,居然找不到人了,这让她很恼火。薛氏安慰道:“夫人莫急,今日府里热闹,不是好些亲戚友人都到了吗?各院都热闹着,也许老爷顺脚就去溜达了。”谭氏想了想,转头走了。薛叙然这头,回到府里后,让向云豪找来几个属下,亲自与他们嘱咐了事。一是监视安若芳,那小丫头分明就是与她大姐一伙的。还有,救下她的那姑子就是细作,若是细作使毒,姑子该也会知道一二。二是让人盯着紫云楼陆大娘。三就是前线状况的收集,仍不能怠慢,任何线索都要及时回报。若是安若晨有什么行踪变化,也速要来报。想到这儿薛叙然又有些恼,安若晨那家伙居然就躲在前线不回来了。你说军爷们护国打仗,你一个妇道人家赖在那儿不走是做甚,龙将军居然不避讳这个吗?这事能落人话柄,就看怎么用了。薛叙然与大家商议交代完,让他们速速行事。自己躺回床上养养精神,想了想催丫头给他煎药喝,多喝两碗,身子快些好起来。明日洞房花烛夜,可不能让安若希那傻姑娘小看了。薛叙然躺床上,想着婚后得想个法子去前线见安若晨一面,她这般蠢,居然找不到解药?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可他自小身子不好,从未出过远门,这又是去前线,娘亲和爹爹肯定不让。嗯,就说他娘子想出去走走,他得陪着。哎呀,这般想来,不止可以去前线。待安若希的毒解了,他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就说他娘子想去的便行。他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就说他娘子想干的就行。娶个娘子回来真好用呀。毒一定能解的,他家安若希那傻瓜是个有福气的,大师都排过八字了,她福旺,铁定会没事的。薛叙然想着明日,有些开怀。喝了药睡不着,爬起来翻藏在柜底的图册,新婚夜要怎么做来着,他再学习一下。龙大的面前坐着东凌国的将军马永善。两人中间摆着个棋盘。这是马永善被俘后第十一次见到龙大,也是第五次与他对弈。只是他们之间的谈话还是没有结果。马永善每一步棋都下得很快,龙大却要思虑许久。所以他们一盘棋颇是费时。在等龙大落棋之际,马永善再一次道:“龙将军不必再费口舌,我不可能写降书。”即使沦为战俘,即便身陷囚牢,但武将一身傲骨仍在。龙大盯着棋盘看,点点头,表示听到他的话了,他道:“马将军,南秦易主了。”马永善一愣,但很快恢复镇定。“看来龙将军是神算,说天地震荡,国之巨变,竟然成真了。龙将军赌赢了,可惜我没法兑现赌约。”当日龙大与他劝降时曾打赌变故一事,约定输的那人请喝酒。龙大抬眼看了看他,道:“其实定那赌约,我是希望我猜错了。我输了,请你喝酒,倒是好事。”马永善沉默了好一会,问:“你们将南秦皇帝杀了?”龙大摇摇头:“他并非战死沙场。南秦声称,是东凌迎驾使团杀害了德昭帝。”马永善愣了好半天。不说话了。“既是盟国,为何要诬陷你们?”龙大终于落下一子。马永善无话可说,他仍在震惊中。东凌与南秦确是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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