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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便说起这冰舞节来，你说把柳太太郁闷的，她，她是以孔圣人后代自居的，一言一行无不合乎礼法，出门都要带帷帽的规矩，不要说滑冰、冰爬犁什么的根本不能入柳太太的眼。就是那冰舞节是个啥东西哟，柳太太这刚来的，还不晓得呢。好在，柳夫人有别的招，她与李夫人是闺中旧识，不过，柳夫人略略年长些罢了，道，&ldo;记得闺中时，欧阳妹妹还是文静的性子，时久未见，妹妹较先时活泼不少。&rdo;原来，李夫人娘家复姓欧阳。何子衿心下一动，舀一勺甜羹吃了，这欧阳氏，可是鲁地大姓。李夫人欧阳氏唇角噙着一抹笑，与柳太太道，&ldo;不说我，咱们这些人，在闺中时哪个不文静来着，就是不文静，在外时也得装个文静的。如今都成亲嫁人做婆婆了，还那般文静作甚，又没人来相看我，以后就剩我相看人了！&rdo;李夫人言辞之泼辣爽俐，逗得满堂人几欲笑倒，田夫人撑不住，酒都洒衣襟上云了，笑指了周太太道，&ldo;以往我说，论爽俐，你居火侯差不离了，只要按平日的水准来写问题不大。&rdo;又道，&ldo;我算着，明儿也是阿灿的满月酒，怎么没听说岳父家摆酒啊。&rdo;何子衿笑道，&ldo;哪里就这么急了，这摆酒也得亲戚朋友全到才热闹，原定是今天休沐日摆酒，偏赶上李大人设宴，如此就再推迟几日。待阿冽回家歇好了，再摆酒不迟。&rdo;阿念笑，&ldo;要我说，倒不必急，倘阿冽得中，正好一并摆酒，岂不更是热闹。&rdo;何子衿忽然道，&ldo;你说，咱们都这么说，必中必中的，阿冽是不是压力很大。&rdo;阿念道，&ldo;这算什么压力。家中人的期待，原是动力，倘因家中人期待过多，就倒下了，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那将军不必出征打仗了，但凡将军打仗，哪个不是家里期盼打胜仗的。&rdo;何子衿打趣，&ldo;不愧是探花大人哪，说话一套一套的。&rdo;&ldo;客气客气。&rdo;话虽这般说，待得北昌行之七十八阿冽不愧是参加过一届秋闱的人了，经验丰富，绝非菜鸟可比，算贡院出来，精神头竟还不错。忠哥儿还说呢，&ldo;我看有的出来就躺下了，咱们大爷，出来时犹风度翩然，一看就不是寻常人。&rdo;阿冽笑斥，&ldo;别胡说八道，我也就出来时精神略比人强些罢了。&rdo;解释一句，&ldo;主要是我年轻些，有些年岁大的，现在天儿冷，难免熬得辛苦些。&rdo;家里看阿冽形容精神都好，便放下心来，沈氏笑道，&ldo;先去梳洗吧。&rdo;余幸今天正好坐满了月子，连阿灿都包裹严实带到了太婆婆这里，听婆婆这话便起身道，&ldo;我服侍相公去梳洗。&rdo;阿灿有沈氏抱着，阿冽过去捏捏阿灿的小脸儿，阿灿别开脸去，阿冽纳闷儿，&ldo;这是怎么了，不认识爹了？&rdo;余幸拉他去梳洗，道，&ldo;嫌你臭呢。&rdo;阿冽再不能信的就给媳妇拽走了。余幸笑道，&ldo;原我说阿曦是个只看脸的，你不晓得阿曦，洗三时她跟着姐姐来的，只嫌咱们阿灿丑，就是来了咱家，也不来看阿灿。后来又随姐姐来了一回，瞧见阿灿变好看了，就见天儿的来，还给阿灿买玩具，别提多稀罕了。我就说，阿曦就稀罕好看的。诶，如今看来，阿灿也比阿曦强不到哪儿去，非但爱找漂亮的人，就是身上味儿不对也不成。以前佛手时常身上洒些蔷薇香露，阿灿就闻不得这味儿，佛手抱他他就不喜，先时我还说呢，因着什么呢，后来才知道，是在着这蔷薇香的缘故。还有隔壁郑太太，更是连抱都不让抱，郑大奶奶抱，他就不闹。现在的孩子，都是小人精。还以为我糊弄你呢，你这刚从贡院出来，好些天没梳洗，叫你抱才有鬼呢。&rdo;阿冽笑，&ldo;这臭小子。&rdo;余幸早命人备着水呢，服侍着丈夫沐浴过，连头发都洗干净，收拾妥当后，方一道去了何老娘屋里。阿冽完全没有九天贡院后累的要死的感觉，何老娘都想叫孙子歇一歇，阿冽都说待晚上再歇。果然，他这洗换一新后，再抱阿灿，阿灿就乖乖的让他爹抱了。阿冽亲儿子一口，笑道，&ldo;这臭小子，真个臭讲究。&rdo;何老娘不爱听这话，道，&ldo;我们哪儿臭了，我们香着呢。&rdo;曾祖母刚说完，阿灿就给他爹拉了。幸而垫着尿片，可就这么，也臭的很。阿冽笑道，&ldo;看吧，这不明摆着不给曾祖母面子么。&rdo;余幸忙接了儿子，丫环端来温水，顺着给阿灿洗了小屁股，换了干净尿片。何子衿瞧着，暗道母亲当真是世间最伟大的职业，如余幸这样有洁癖的雅人，如今竟能面不改色的给儿子换尿片洗屁屁了。阿灿稳稳的坐亲爹怀里，何老娘方问阿冽考的如何。阿冽笑道，&ldo;我觉着比平日里做的文章要略好些，该答的都答上了，别的就看运道吧，反正尽力了。&rdo;何老娘铁口直断，&ldo;这么说，看来问题不大。&rdo;阿冽连忙道&ldo;祖母，现在可不敢这么说。&rdo;&ldo;我就在家里说说。&rdo;何老娘道，&ldo;放心吧，不外头说去，外头我都谦虚的很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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