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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恭沈氏早知道闺女有孕的事，这次女婿来了，自然另有一番问询，身子好不好啊，胎相好不好啊。阿念笑道，&ldo;都挺稳当的。窦大夫半个月就过府给子衿姐姐诊一回平安脉，孩子特安稳，就是有点儿活泼，这会儿就在子衿姐姐的肚子里动来动去的。每天晚上阿晔阿曦按都在床上守着，只要一动，他们就要摸一摸。现在子衿姐姐身子沉了，他俩也大了，就把他俩移了出去，俩人不不乐意来着。&rdo;沈氏听得直笑，&ldo;孩子们依恋父母呢。&rdo;忽然又问，&ldo;莫不又是龙凤胎？&rdo;她闺女这生龙凤胎的本事，说来也没谁了。何恭摸摸唇上一撇小胡子，笑，&ldo;那当真是极好的。&rdo;阿念笑道，&ldo;我也盼龙凤胎来着，初时给岳父岳母送信儿时刚三个月，只把出是双生胎来。后来，四个月的时候，窦大夫就把出来了，说不是龙凤胎，是双生子。&rdo;沈氏虽然有些遗憾，但一下子能得俩外孙子，这在哪家也不是容易的事，自然更是大喜事。沈氏笑道，&ldo;俩儿子也好，你这支单薄，正好多几个儿子，以后子孙昌盛。&rdo;阿念笑道，&ldo;是啊，有什么什么就好。这回送子娘娘给送的都是儿子，我这还有闺女的，阿文哥阿仁哥这回都盼闺女来着，三姐姐阿琪姐也都是儿子。&rdo;沈氏直笑，&ldo;哪里是盼什么就来什么的，他们俩也一样，都是没个亲兄弟的，儿子多几个才好。阿仁他娘，不最是喜欢孙子喜欢的了不得么。&rdo;阿念笑，&ldo;就是现在江大娘也说孙子好呢。&rdo;晚间俊哥儿放学回家，见着姐夫自然打听了一番祖母哥姐的话，还有听说姐姐又要给生小外甥了，还是一次性俩。俊哥儿不禁道，&ldo;我姐这么会生双生子龙凤胎，以后阿曦肯定好寻婆家。&rdo;沈氏笑嗔，&ldo;这是哪里的话，真是没个边儿了。&rdo;俊哥儿道，&ldo;说的也是正经话，明年阿曦就七岁了，再这十年，可不是要说婆家的大闺女啦。&rdo;阿念笑，&ldo;阿曦这个倒不急，倒是俊哥儿，我听说可是不少人家打听你的。&rdo;俊哥儿眉眼生得较阿冽更为俊俏些，脸皮较阿冽当年更是厚的多，亲事啥的，俊哥儿根本毫无害羞之意，大在方方道，&ldo;虽说不少人打听，我也得跟姐夫学，先考出功名来，再说亲事。&rdo;&ldo;好，有志气。&rdo;阿念难免赞上几句，他看着小舅子们长大的，自然是希望小舅子们有出息。俊哥儿还道，&ldo;姐夫，明年我就下场考秀才，一会儿你帮我看看，我那文章有没有案首之相。&rdo;何恭险没一口茶喷出来，训俊哥儿，&ldo;为人当有谦逊之心，哪里有你这样的，上三天半的学，就这般狂言狂语。&rdo;俊哥儿道，&ldo;姐夫又不是外人，我也不过说的是心里话。&rdo;阿念笑道，&ldo;行，那我定要好生看看俊哥儿的文章。&rdo;待晚上用过晚饭，阿念这回没带老婆孩子回来，俊哥儿一力相邀，就去俊哥儿那边儿歇着了，顺便帮他看文章。何恭道，&ldo;这小子，阿念一来，立刻就找阿念帮他看了。&rdo;真是的，老爹我也是正经二榜进士，翰林出身好不好！沈氏笑道，&ldo;眼瞅又要当一回外祖父了，怎么倒吃起女婿的醋来。&rdo;何恭一向宽厚温和的性子，笑道，&ldo;醋不醋的，明年他要落了榜，看脸往哪儿搁。&rdo;沈氏道，&ldo;你不说俊哥儿的文章还成么？&rdo;何恭道，&ldo;他吹牛的本事比写文章的本事大多了。&rdo;反正俊哥儿明年也不过十六，有长子中秀才在前，次子这个，沈氏也没什么好紧张的，遂与丈夫说起闺女有身孕的事来，道，&ldo;这不是我说，像咱们子衿这么旺夫旺子的，万里无一。&rdo;何恭笑，&ldo;要我说，双生能诊出来不稀奇，先时在帝都闺女生阿晔阿曦的时候，大夫也能诊出是两个来。但到底是双生是男是女，还是生下来才知道的。倒是窦大夫，果然不一般。&rdo;沈氏道，&ldo;那是，先时在帝都不过是请的寻常药堂的坐诊大夫，窦大夫如何一样，听说窦大夫家里都是太医出身，就是他自己，也是太医院里特意派给朝云师傅的，医术自然高明。&rdo;何恭又问，&ldo;阿冽媳妇还没动静？&rdo;&ldo;阿幸年纪还小呢。再者说，阿冽是去念书的，我也不想他耽于美色。&rdo;沈氏道，&ldo;这也不必急，当初咱们子衿，三年没动静，一有动静就是俩。&rdo;沈氏其实也有些急儿媳妇，想着这成亲都一年多了，儿媳妇怎么还没动静。好在，看到阿念，沈氏也就不急了。无他，她闺女就是成亲三个没动静，然后一举生了龙凤胎了。沈氏甚至想着，莫不是儿媳妇这也是龙凤胎的征兆不成？何恭想一想，笑道，&ldo;这也有理。&rdo;好饭不怕晚。沈氏想着三姑娘八月的日子，她得过去伺候月子来着，不然老太太上了年纪，闺女也大着肚子，三姑娘那里没个长辈是万万不成的。这般琢磨着，沈氏与丈夫商量道，&ldo;我打听了，三丫头是八月的月子。老太太上了年纪，怕是伺候不了月子，子衿阿琪都大着肚子，我想着，我怎么着也得过去伺候一个月，看三丫头出了月子才好。&rdo;何恭道，&ldo;这也是应当的。你只管去就是。&rdo;三姑娘其实是何恭的远房表侄女，并不是沈氏这边儿的亲戚。不过，三姑娘自小在何家长大，跟自家闺女也不差什么。故而，沈氏难免多操一份心。沈氏道，&ldo;我就是不放心你。&rdo;&ldo;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家里就我同俊哥儿，我当差，他上学。做饭有周嬷嬷。也就一个月。&rdo;沈氏道，&ldo;咱们子衿是十月的月子，哎，这不在一处，到底不方便。&rdo;何恭笑道，&ldo;咱们这还离得近的呢，要是那离得远的，姐姐生阿翼阿翊，当时，咱娘倒是惦记着，只是，到底都没能帮上忙。&rdo;沈氏道，&ldo;说来，阿翼那孩子也真有出息，上科中了进士，如今得在翰林做官了吧？&rdo;&ldo;他是二甲，又考中了庶吉士，了了当年姐夫的心愿。当年姐夫中了庶吉士，只是，刚在翰林没呆几日，他家老太太就去了，守孝三年后再谋外放，姐夫这官运初时就艰难些。阿翼是个顺遂的。&rdo;何恭说来也很为外甥高兴。沈氏笑，&ldo;姐姐、姐夫再把阿翊培养出来，也就没什么事了。&rdo;何恭点头，&ldo;姐夫现在虽还是知府，如今换了扬州，正是好地方，而且扬州是大州，知府乃从四品。姐夫还不到五十，要是官运顺利，以后说不得能为一方大员。&rdo;沈氏道，&ldo;就来明年你跟阿念任期到了，你们有什么要算？&rdo;何恭道，&ldo;眼下还不好说，明年巡抚大人怕是要致仕的。我同阿念商量了，北昌府地方虽寒苦些，也呆了六年，要是能在这里升迁留任是再好不过的。&rdo;沈氏想一想，道，&ldo;做生不如做熟，也是这个理。&rdo;又道，&ldo;许多人都说北昌府苦，住熟了，也不觉着如何。&rdo;何恭一笑，揽了妻子在怀。夫妻二人夜话许久，方相拥睡去。阿念第二天去巡抚府请安时，余巡抚就同阿念说到这事，阿念已任两任沙河县令，他虽不算兢兢业业、呕心沥血的为官，但也尽心尽力了。他一就任，沙河县许县尊被刺之案，是由他破的。然后，任内一直太太平平的，还抓了好几拨人贩子，再有就是，阿念的任期内，沙河县的秀才录取人数是连年攀升的，就在上科秋闱，县里还出了两位举人，相对于沙河县贫乏的举人数目，这就是相当了不起的成绩了。而且，任期内粮税什么的，也是稳步上升的，开恳荒地上万亩，人口稳步提高，没什么刑事案件，前次任期考评，阿念拿是上等。若无意外，明年考评，仍是上等。余巡抚道，&ldo;你这六年，干得很是不错。&rdo;阿念连忙谦虚一二，言说自己虽用心，也全赖大人提点。余巡抚摆摆手，&ldo;无需说这些客套话，我提点的人多了，也不是个个儿都能提点出来的。&rdo;笑问，&ldo;可有什么打算？&rdo;余家既与何家为姻亲，余巡抚这话就不是什么虚言。阿念想了想道，&ldo;要说外任地方，除了西北西宁州，东南南安州，余下地方多是比北昌府要好一些的。我在北昌府这几年，却是喜欢这里的紧。不拘什么职司，我还想在北昌府。&rdo;余巡抚笑道，&ldo;你这性子，倒像我年轻的时候，我起复的时候，直接就选了这里，一来，就喜欢上了这里。先苏文忠公就说过，非苦寒之地无大作为。我初来时，是在文忠公长子手下任知府，后来，苏大人调任，我就做了巡抚之位。&rdo;然后，委婉的与阿念说明，张知府也要离任，但依阿念的资历，他哪怕两次都是上等考评，想谋五品知府也有些早了。余巡抚的意思是，文同知眼瞅也要离任，问阿念可有意同知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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