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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自来风趣，何老娘听的呵呵笑，&ldo;这也是。这些天往州府跑，你也累了，回家好生歇一歇。别拿着身子骨儿不当回事，越是年轻，越得注意保养。&rdo;絮絮叨叨的不再虚留胡文，让三姑娘送了胡文出去。俩人又在门口说了会儿话，胡文便回了家。他做事素来妥当，这次不过是去朱大人那里送节礼，何况朱大人是三婶子的娘家兄长，哪怕不是一个娘，也是一个爹的。两家实打实的实在亲戚，胡文回家时，祖父还未回府，见着祖母三婶子，便把重阳节礼的事说了说。胡三太太笑，&ldo;咱们家，阿文做事最叫人放心。&rdo;胡老太太笑，&ldo;阿文的确稳当。&rdo;又问他州府可有什么事，可见着何洛了，道，&ldo;这回咱们县就中了何家举人一个，你祖父说了好几天呢。&rdo;别人家孩子如此出挑，老头子是羡慕啊。&ldo;我们都是住在陈财主家的别院，自是见着阿洛了。阿洛少年得志，还有一位乌水镇的范举人也中了，阿洛打算鹿鸣宴后回乡继续苦读。范举人则是北上，以备明春春闱。&rdo;接过丫环捧上的茶，胡文笑，&ldo;祖父也不必羡慕别人，过几年兄弟们再下场，就是别人羡慕祖父了。&rdo;这次他大哥也下场了，可惜名落孙山。他大嫂黄氏忍不住就问了，道，&ldo;四弟，你大哥怎么没同你一道回来？&rdo;胡文笑，&ldo;来前我问大哥，大哥在州府还有些事要办，让我转告大嫂，重阳前后也就回来了。&rdo;胡三太太笑，&ldo;侄媳妇只管安心，大侄儿的性子，最是沉稳不过。这次下场试试手，待下科一举高中，侄媳妇就是举人娘子了。&rdo;丈夫落榜，黄氏是有几分失落的，不过在长辈面前也不好表现出来，何况也不是刚知道丈夫落榜的时候，遂一笑，&ldo;我就盼着应了三婶的话。&rdo;大家说笑几句，知胡文远道回家，便让他回房休息了。至晚胡山长回府，又唤了胡文到书房说话，待胡文禀告了朱大人那里的事，又说过今科秋闱，胡山长道，&ldo;何洛这孩子，有出息。&rdo;胡文自然也赞了何洛几句，何洛是何氏族人，且与何恭家走动颇近，何洛榜上有名，胡文亦为之欢喜。说一回何洛，胡文难免说起何子衿身上的怪事，胡文道，&ldo;虽然朱大人说不足为奇，我却总觉着怪异的很，州府诸多人打听，竟无一人来碧水县。总觉着此事透着说不出来的蹊跷。何家是老实人家，朱大人的话，何叔是信了的。只是我仍感不安，所以来同祖父商议。&rdo;胡山长皱眉，&ldo;竟有这等稀罕事！&rdo;&ldo;是啊，倘不是去了州府，我也不能知道呢。&rdo;&ldo;陈家时常来往州府，且与州府官宦人家相交，难不成他家也没听闻风声？&rdo;&ldo;唉，别提了，陈财主哪个不知道，他早知晓，只是也没跟何家提上一句半句，可不让何叔心寒么。&rdo;胡山长一叹，&ldo;商人重利，胡家虽大富之家，到底眼界窄了。难不成陈财主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看上何姑娘不成？&rdo;话里既是感慨，也是讽刺。胡文道，&ldo;这种可能性虽不高，可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可能了。何表妹还小，但也不是太小了。&rdo;胡山长拈一拈胡须，轻声道，&ldo;你既说了这些人打听她是自蜀王府向她购花开始，那么此事初衷便非自食色而起。&rdo;胡文道，&ldo;何家行事厚道，我只担心事非何家起，何家却要遭秧。&rdo;胡山长闭目思量，良久方道，&ldo;宁家之话，虚虚实实。朱大人之话，未尽其实。&rdo;他突然心下一动，双眸猛然睁开，神光如电，胡文忙问，&ldo;祖父可是想到什么？&rdo;胡山长看向胡文，&ldo;我虽想到，不知是否？但此事不能说，这些事，并不是冲着何家而来。你只管安心，再有三月就是你的亲事了，好生准备着，成亲就是大人了。&rdo;胡文自来与祖父亲近，道，&ldo;祖父连我都不能说。&rdo;&ldo;我还不能确定，哪怕是我心中所猜，这也绝不是好往外说的事。&rdo;胡山长道，&ldo;何况我并不能确认，且不能细查。我已致仕，你父亲官位低微，且是外放之官，最好就是当什么事都没有，照旧过日子吧。&rdo;胡文最知祖父脾性，看这样子，祖父怕是连祖母都不会告诉，他也只好不再多问。翌日，何子衿在家用这早饭，便与阿念等去了山上，阿念几人去念书，何子衿去找朝云道长。何子衿还特待闻道出了朝云道长的小院儿，方与朝云道长道，&ldo;可是大事不好了！&rdo;朝云道长略有不解，道，&ldo;我听说你在斗菊会上发了小财，如何不好？&rdo;&ldo;我是说你啊，朝云师傅。&rdo;何子衿道，&ldo;现下州府里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打听你啊。&rdo;&ldo;打听我？&rdo;何子衿这才与朝云道长细说，&ldo;其实是打听我来着，可我有什么好打听的，祖上十八代都是种田的，家里就这么七口人。那些人，明里是打听我，暗里肯定是冲着师傅你来的。我都吓死了，连我爹都没敢实说，这可怎么办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呀！&rdo;何子衿要急死了，朝云道长依旧老神在在，问，&ldo;你没弄错？&rdo;&ldo;我能弄错！&rdo;何子衿瞪圆一双桃花眼，认真道，&ldo;我把我们家祖上八代都想了一遍，没有一人有这么大面子的。现下来往的人中，就师傅你这一个神秘人，肯定是冲着你。别以为我是傻的，上次来的那个大美人，就很不简单。还有我在师傅这里看的书，那是寻常人能有的吗？我早看出来了，我在州府可没露半点风声，这回是给师傅过来提个醒，你可得心里有数呀！&rdo;朝云道长哈哈一笑，道，&ldo;你早看出来了，你在我这儿也没露半点风声啊。原来子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rdo;&ldo;那也不是。&rdo;何子衿老实道，&ldo;我以为师傅是什么大户人家的落魄子弟，才在道观过清静日子。你不想说自己的事儿，难道我死求白赖的问！就是我死求白赖的问，你能跟我说！&rdo;&ldo;不能。&rdo;&ldo;那就是了。&rdo;何子衿哼道，&ldo;反正我都跟你说了，你可得早做打算。&rdo;&ldo;早做什么打算？&rdo;何子衿茶都顾不得喝一口，道，&ldo;唉，这都不知道。那些人打听你，却又不敢直接打听你。他们打听我，却又不敢来碧水县。如果师傅真有威仪，他们当不敢打听你更不敢打听我，如今他们敢打听，又不敢临近，可见是犹豫两可之间哪。&rdo;朝云道长笑，&ldo;平日里倒看不出你这么多心眼儿。&rdo;&ldo;难道我像二傻子！&rdo;何子衿唉声叹气，&ldo;师傅啊，你赶紧想个法子啊。要不，我们一家子就没活路啦。&rdo;&ldo;这与你家并不相干。&rdo;&ldo;事实上是不相干，可是，这话说出去得有人信哪。你说，你在山上住这些年，就跟我来往的多，你硬说不相干，有人信？&rdo;何子衿郁闷，&ldo;傻子都不能信！你要一倒霉，肯定牵连我家！你是不知道州府那些人哪，宁家老太太与我说，知府太太都跟她打听我，她还不知缘故，又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呸！他家在州府好几百年的地头蛇，什么事知府太太能知道，他家却不知！当我是傻瓜一样！要我扯谎，起码拿总督夫人来扯，才叫人信服！我爹又去蜀王府，那朱属官说什么，没事儿，是这州府的人神神叨叨的，专爱打听王府的事儿。都在装傻！反正我都跟你说了，你看着办吧。&rdo;何子衿在朝云道长这里愁了半日，结果朝云道长那嘴紧的跟蚌壳子似的，半丝风都不透，傍晚走时不禁长吁短叹。待阿念接了何子衿走，闻道道，&ldo;何师妹倒是个心思缜密之人。&rdo;朝云道长问，&ldo;外头这么乱了？&rdo;闻道躬身道，&ldo;再怎么乱，也不会扰了您的清静。&rdo;&ldo;扰了我身边人也不好。&rdo;闻道再一躬，原来何姑娘是身边人。吓懵到这个时节，何子衿也不打算再装傻了。不然，别人或者不敢惹朝云道长，她家这八辈儿贫农出身的，人家可没什么忌讳。待回了家，何子衿叫着阿念，俩人一并去了阿念宅子里，悄悄的让阿念跟老鬼打听，朝云道长到底是怎么个要命的身份。阿念忙问，&ldo;姐姐是不是在州府遇着什么事了？&rdo;何子衿本来不想说，奈何阿念精道的很，你不说，他便不做与老鬼沟通的桥梁。何子衿自己也存不住事儿，就与阿念说了，阿念连忙问老鬼。老鬼这没用的，道，&ldo;道长以前资助过我考科举，后来去帝都成了道录司掌教，绝对好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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