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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会还给你们的。”夏希辰低着头把钱收下。

瑶瑶笑着说道：“我会跟你考同一所大学，监督你还钱。”说完就立刻站起来冲出教室。看见门口的莫言还愣了愣，随即勾起唇角甜美一笑，径直走开了。

莫言虽然奇怪夏希辰突然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但根本没往张亮那里想。他觉得那事儿早解决了，张亮成天在他身后跟个哈巴狗似的，哪里敢提半个钱字。他走到夏希辰的桌前：“你穷疯了？干嘛急着要这么多钱，到底要多少？”

夏希辰头都没抬：“你别管，好好复习准备考试吧。”

莫言一把抓了他的衣领，把人拉到自己跟前：“你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借钱，也不肯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俩白做这么多年兄弟了。”

夏希辰打开他的手，压根儿就不提这茬儿：“放学别一个人走了，等着我一起。”

果然从那天开始，夏希辰说什么放学的时候也不再让莫言一个人走。他把钱给了张亮，张亮从那之后也果真没再出现过。两个人似乎又和以前一样形影不离，可夏希辰的手机总是没完没了的响个不停，全是瑶瑶的短信和电话，内容几乎都是吃了没睡了没在哪里做什么……莫言实在是受不了了，问夏希辰：“你俩好上了？”

夏希辰白他一眼：“好个屁，都高三了谁有功夫想这些。”

“那你能不能不搭理这姑娘，烦都烦死了。”

夏希辰挺为难的摇头：“她帮过我的忙……”

莫言知道他指的是借钱的事情，可在这件事上夏希辰咬紧了牙不松口，莫言也完全打听不到具体是怎么回事。

夏希辰明显低估了张亮，那小子绝不是什么善茬儿。期末考试的最后一科考完，夏希辰被班主任留下来交代假期补课的事情，他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莫言等他一起走。可教室里人都走光了，暖气也停了，冷得要死。莫言就给他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先回去了。

莫言刚走近那巷子，就看见许久未现身的张亮蹲在那里抽烟。莫言跟他都不熟，连个招呼也省了，就想直接走过去了事。哪知道张亮却突然站起来挡在他的身前：“找个地方聊会儿。”

莫言挑眉不确定的问：“咱俩？有话题么？”

“关于你那同学缺钱的事儿。”

两个人找了家肯德基坐下，张亮问莫言要喝点儿什么，莫言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就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你找他要钱了？”

张亮说：“我就随口一说，他还真给了，说是让我离你远一点。我知道你们最近期末考试，还真忍着没来打扰你。”

莫言侧着头望着窗外半天才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问张亮：“你这么没完没了的缠着我有意思吗？我又不是姑娘。”

“我还真不喜欢姑娘。”张亮还是一脸下流猥琐笑：“那天是跟哥儿几个打赌来着，我对那姑娘半点儿兴趣没有，你拿板砖儿拍我，我回头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是我的菜。可当时兄弟们都在，我也不好太没面子，硬撑着要他们揍你一顿。你那同学出现的时候，我一看你紧盯着他背影的眼神就知道咱俩是一类人。不过那小子应该是个直的。”

莫言伸过手去，用手背贴在他额头上：“你没事儿吧，是我把你打坏了还是你天生就这么缺魂儿，咱俩认识吗？大庭广众的你跑来跟我说这些。”莫言是真怒了，他虽然知道是个同性恋，但他反感被人就这么赤裸裸的当街说出来。况且他觉得他这辈子本来就不应该和张亮这种人有什么交集，他是喜欢男人，但目前为止他也只是喜欢夏希辰而已。

莫言站起来要走，张亮却一把拉住了他，从包里拿出个信封塞莫言手里：“钱你还给他，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咱做朋友还不成吗？”

“成个屁。”莫言不想和他废话，拿了钱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莫言全年级第一，仅比第二名的夏希辰高了三分，他在联想到最近几次月考成绩，夏希辰总是不多不少比他低那么两，三分，就大致猜到了是怎么个情况。登时气得把成绩单揉成一团，冲去夏希辰他们家就开始砸门。夏希辰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莫言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夏希辰抹了把唇角溢出来的血丝，瞧着莫言那副怒火中烧的模样也没好气：“你早上忘吃药了，跑我家来发什么疯？”还好他爹妈都上班去了，家里没人。不然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

莫言上去一脚正踢夏希辰肚子上，指着他鼻子就开始骂：“夏希辰我告诉你，你他妈别看不起人，我成绩从小就没你好，我知道，但我也不需要你在这个时候让着我。”

夏希辰心虚了，捂着被莫言踢疼的肚子转身回房，坐在书桌前装了个做作业的样子：“有病，考的比你好你不痛快，考不过你你还不高兴，到底要闹哪样？”

“早干嘛去了，小学初中你怎么不让着我，现在来装好人。”莫言半靠在门框上，盯着夏希辰的背影，强忍着想扑上去的冲动。

“学校保送名额只有一个，我状态比你稳定……”

莫言一抬手，把东西砸夏希辰脑袋上：“该还的钱都还了，以后我的事你少瞎操心。”

寒假的时候学校补课，到了过年才开始真正放假。莫言成天待在家里才觉出不对劲来。以前他爹忙是忙，可也不像现在这样，临到春节了还出差在外，半点儿没有回家过年的意思。他想了想，最近一次看见他爹都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匆匆回家拿了些换洗衣服就又走了。

莫言问他妈：“我爸成天都折腾什么呢？他那小公司有那么多事儿忙不完么？”其实莫言他爹那公司都上市了，只是莫爸爸平时很少回家，即便在家也从不和他们母子说工作上的事情。

莫妈妈一个暴力敲他脑袋上：“挣钱养你啊，他说要送你出国读大学。”

莫言想正合他意，离夏希辰越远越好，省的自个儿穷惦记。

寒假过的很快，本来也就每两天。高中的最后一学期，高考进入倒计时阶段，复习备考更加紧张，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拼死一搏的狠劲，教室里的气氛愈发沉闷，大家既是同学又是竞争对手，成绩稍微靠点儿谱的都奔着学校那惟一一个保送名额去的。莫言铁了心不在东北上大学，就真心希望夏希辰能得到这个保送名额。

从开学那天起，张亮又开始在那小巷子里候着莫言。他上的是职高，现在已经开始实习，每天有的是时间蹲点儿堵莫言。莫言他们学习紧张起来，晚自习要上到九点半，张亮就一直等到九点半。

莫言知道他在巷子里等着，这段时间就拉了夏希辰走大路去车站，虽然绕点儿远，可他是打心眼儿里不想让夏希辰遇见那个张亮。

张亮还不依不饶的，竟然跑到学校门口去等莫言。嘴里叼根烟，手插在裤兜里面，脸上是极其猥琐的笑，整个一流氓，看见莫言出来就蓝在前面说什么都不让走。三三两两走出来的同学都围着看热闹，还以为莫言得罪什么人了，这是找上门来要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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