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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不知此事，奇道：&ldo;姑娘确是生得好，她赞两声，又有什么古怪处了？&rdo;石桂摇摇头：&ldo;若是赞那也不古怪了，古怪的是说姑娘像了谁，面善的很。&rdo;石桂一面说一面觑着春燕的脸色，看她一面茫然，便知春燕也不明白。不论春燕知不知道，这事儿就是叶文心开不了口，石桂也透给叶氏知道了，两个再说些闲话，石桂一抬眼，便看见锦荔正在廊下瞧过来，目光带着探究。石桂也不理会她，说完了叶文心，又说到葡萄：&ldo;我上回看我干姐姐，她几日夜不曾睡好，又不敢告假，侍候着松节姐姐，人都瘦脱了形了。&rdo;&ldo;不过一日假，让她歇着便是，姨娘那儿可不少人侍候。&rdo;春燕说到钱姨娘，总是这么硬绑绑的，半点软和劲都没有，石桂听出些不同意味来，春燕看她一眼：&ldo;这许多趁热灶的，怎么你姐姐反而要告假？&rdo;&ldo;松节姐姐一直都养不好病呢。&rdo;石桂说了这一句，春燕了然，这是唇亡齿寒，这个丫头倒是个有见识的，点一点头：&ldo;我知道了，如今想不出法来，让你姐姐别往跟前凑。&rdo;石桂松一口气，冲着春燕感激一笑，春燕拍拍她的手：&ldo;让表姑娘无事多来坐坐，太太脸上的笑影都多了。&rdo;叶文心留下来用饭，宋荫堂去而复返，带了一张画卷来奉给叶氏，说是自个儿画的观音像：&ldo;儿子去了观音洞，求老方丈开了木栏让我近看，虽无拾得师傅的一二分神韵，却也是儿子一份孝心。&rdo;拾得和尚修佛如何无人知道，既是哑巴，也听不了佛音讲不得佛经，可他却能画画，满天罗汉神佛到了他的笔下，金刚怒目，菩萨低眉，好似活的一般。栖霞寺的观音洞，东寺的一百零八罗汉壁，俱是他的手笔，香火鼎盛，拜者络绎不绝，他作画只在石上山上壁上，绝少画在纸上的，仿画者万千，宋荫堂自然不能算里头画得好的，可叶氏却摩挲着画卷：&ldo;挂到佛案前罢。&rdo;送了一卷画，便留下来用饭，叶氏晚间吃粥，宋荫堂跟着宋老太太，也早就养成习惯，喝粥养生，宋老太太听说宋荫堂在叶氏处，还专叫人送了长生粥来。大红枣珍珠稻一并熬，熬得起花，再用勺子搅成糊状，送上来一人吃了一碗，佐了送粥的菜，叶氏嘴角含笑，看着叶文心道：&ldo;你可吃得惯，你母亲那会儿，也爱吃粥，都是你祖母的规矩。&rdo;里头人用饭，丫头就在外间等着，叶文心只带了石桂来，捧巾的事儿就是她的，却见春燕冲她招手，石桂把巾子交给迎春，才一出门就见春燕蹙了眉头：&ldo;门上有个人说是你爹，你去看看，是不是。&rdo;团子石桂怔在原地，春燕推了她一把：&ldo;赶紧去罢，&rdo;她这才回过神来，抖着嘴唇发不出半点声音，迷迷蒙蒙出了鸳鸯馆，脚下还在打飘，春燕的声音由远及近，炸雷似的响在耳边，把石桂炸得蒙了，人还没醒过神来，脚已经迈了出去。春燕打的眼色也没扫着，还是淡竹在后头赶上来，撵住她道：&ldo;你这是昏了神了，春燕姐姐叫你往偏门去，看一眼是不是，若是上门来蒙事的，门上自有人打发。&rdo;石桂不知道详细，可怎么不蒙别人偏偏说是她，想到石头爹出来跑船，说不得还真是他找来了，一路走心口一路怦怦跳，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心里又怕那人不是，几回台阶都没踩实。淡竹原是吩咐一声就要回去的，看她这迷迷登登的模样反而不放心了，怕她期望太高，若见了不是反而要伤心，赶紧拉了她的袖子：&ldo;你走慢着些，叫人瞧见了不好。&rdo;一面走一面嘴巴还不停：&ldo;你且不知道呢，灾年卖的人多，各府里都有来认亲的，哪里是真亲，上了门来，也得打发几个铜子，咱们也有名有姓的，外头蒙不着的多，你说不得就是赶了巧，要是说石菊，这会儿门上已经打发出去了。&rdo;石菊是家生的，再没有爹娘寻上门这么一说，石桂知道她是好意，可这会儿哪还能分神想旁的，连冲她点头笑一笑的功夫都没有，可听了淡竹的话，心里倒踏实起来，顿下脚步道：&ldo;我知道了，你回去罢。&rdo;淡竹还不放心，仔细看她一回，知道她自来要强的人，许是不想让人瞧见，停下步子：&ldo;那你去罢，我去幽篁里，再叫个人来侍候着表姑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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