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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睛，看到含光走进来。黑夜中她仅凭着轮廓也能辨认出他的身形。含光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搂着她。何田田鼻子酸酸的，差一点落下泪来。含光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轻轻地拍她。何田田问他：&ldo;什么时候走？&rdo;&ldo;明天早上，方向北来接我。&rdo;&ldo;嗯。&rdo;她顿了顿，小声说，&ldo;今天……对不起。&rdo;&ldo;没关系。&rdo;&ldo;你会去哪里呢？&rdo;&ldo;不知道。&rdo;何田田心想，反正不管他会去哪里，都和她没关系了。他本来就是走错路才闯进她的世界，现在他们都要回归正轨了。床头的手机亮了亮。她拿下来一看，是谢竹心给她发的消息。但她现在不想回消息。含光问她：&ldo;你喜欢他吗？&rdo;&ldo;谁？&rdo;&ldo;谢竹心。&rdo;何田田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不想谈起他。她把手机放回去，敷衍了一句：&ldo;就那样呗。&rdo;含光突然低低地叹了一声。何田田：&ldo;你怎么了？&rdo;&ldo;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羡慕。&rdo;&ldo;羡慕什么？&rdo;&ldo;羡慕，所有的人类。&rdo;35含光煎了一个鸡蛋、四个速冻生煎包，又把昨晚何田田没吃的豆腐丸子拿出来，和青菜番茄搭配在一起，做了一锅丸子汤。这就是何田田的早饭了。丸子汤有点多，不过他对她的胃口一向有着充足的信心。然后他打开餐厅的家庭多媒体，何田田就被吵醒了。何田田坐在餐桌前，埋着头吃早餐。她没什么胃口，煎蛋生煎一下不碰，只用不锈钢勺小口地喝着汤，汤里的丸子也吃不下，只是拣了几口青菜来吃。电视里在播报早间新闻。关于咖啡厅的袭击事件，警方已经用最快速度出了初步调查结果。何田田听得有一句没一句，吃饭也吃得心不在焉。她从汤碗上方抬起头，偷偷看了含光一眼。他也在看她，用腕端托着下巴，眼神竟有些不同寻常的温柔。何田田低头继续喝汤，一边说：&ldo;怎么了？&rdo;&ldo;没怎么。只是觉得，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所以……&rdo;所以，趁现在多看几眼吧。何田田只觉心口一阵闷痛。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甚至没有立场去说点挽留他的话。她装出一派若无其事，抽了餐巾纸擦了擦嘴，放下汤勺。含光有点奇怪，问道：&ldo;你是不是生病了，只吃这些？&rdo;&ldo;我减肥。&rdo;她随便扯了个借口。何田田把含光的衣服都收进一个手提袋里，准备让他带走。含光摇了摇头：&ldo;你留着。&rdo;&ldo;我留着又没用。&rdo;&ldo;等你有了新的机器人，可以给他穿。&rdo;含光把那手提袋拿过来，顺手放在椅子上。含光问何田田：&ldo;你的新机器人，也会做成我这个样子吗？你也会给他取名字叫含光吗？&rdo;何田田被他问得有些怔愣。她摇了摇头，&ldo;我不知道。&rdo;&ldo;何田田，不要那样做。&rdo;&ldo;为什么？&rdo;含光望着她的眼睛，说道：&ldo;在我心里，全世界只有一个何田田。我希望，在你这里也是一样的，全世界只有一个含光。&rdo;何田田心头微动，情绪像是落雨的天空一样伤感。她点了点头，&ldo;嗯，我答应你。&rdo;含光抬起一只手，宽大的手掌捧着她的脸蛋，拇指肚在她脸颊上轻轻磨蹭着。他说：&ldo;田田，其实我‐‐&rdo;这时，咚咚咚，有人敲门。何田田走过去拉开门，看到外面站着方向北。他穿着藏青色的羊毛大衣，发丝和肩头落了白色的雪片，细碎晶莹。&ldo;田田，早。&rdo;方向北也知自己大概是做了次恶人，说话有些底气不足。何田田看着他肩头还未化掉的雪花，问道：&ldo;下雪了吗？&rdo;&ldo;嗯，下得不太大，就是有点冷。&rdo;&ldo;你进来坐坐吧，喝杯热水。&rdo;方向北站着不动：&ldo;我不了。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儿。&rdo;说着，视线越过何田田，看着屋里的含光。何田田：&ldo;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送送你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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