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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第1页）

&esp;&esp;蚊虫窸窣的深夜，阎齐严防死守，把所有窗帘拉得死死的，房间深暗不见底。窗台底下豁出一道光，照下一小块盆栽的影子，枝丫错乱纠缠。

&esp;&esp;多少痴心妄想，在飘荡。

&esp;&esp;祝初一背后是个大火炉，冰手冰脚终于回暖。她跟阎齐摊牌：“今天晚上回来，一群不知道哪里的人围着我，流里流气的，但他们什么都没做，只借了我的手机。我当时没敢吱声，也没报警。我回家查看通话记录，是拨给国外的一个号码。”

&esp;&esp;“阎齐是不是打给你的？”

&esp;&esp;横在锁骨下的手臂，突然箍紧，阎齐没有否认。他后怕，连夜飞回来，只要看她好好的。

&esp;&esp;“我们认识一年，你的事我从来不问，但不代表我一点不知情。你到底有几本护照？”

&esp;&esp;“那几天，你老是盯着ts新闻看，整日愁眉不展，碎掉你书房里的账本。那新闻我也注意过，闹得太大了，满城风雨，动了那么多警力，抓了那么多人回来。”

&esp;&esp;是四月那几天的事。林语堂，阎齐的书房，他所有资料摊开不上锁，祝初一自由进出。原来她那么早就察觉，偏还无所谓，陪他上00床，煲汤，压马路。

&esp;&esp;阎齐哑然失笑，吻她后脖颈，与有荣焉地表扬她：“我女人真聪明，这侦查和破案能力，赶上fbi了。”

&esp;&esp;祝初一难过的闭了闭眼，无声流泪。她不是没见过世界的黑暗面，当年跟高利贷的人周旋，什么赖招她都使过。她也不是不允许，自己爱一个不那么磊落的人。

&esp;&esp;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为什么不陪我回家见我妈，你明明明明答应过。”

&esp;&esp;阎齐抽出自己的手臂，靠在床头，烦心地点了一支烟，上头隐约还有她长发的柔软触感。终于狠了狠心。

&esp;&esp;他的表情在烟雾缭绕里不详，不屑地说：“祝初一，活了他妈31年，你还这么幼稚。”

&esp;&esp;祝初一也坐起来，整个房间里只有一点冰凉的月光。也许要借着这样的黑寂，她才敢问出那句话：“阎齐，你有没有过？”

&esp;&esp;话没说尽，缺个动词。阎齐却听懂了。他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也许是懒坝那回，也许更早。但他现在没有承认的资本了。

&esp;&esp;“祝初一”，阎齐很少连名带姓喊她，她呼吸一怔，掌心不自觉握紧。他却只呵了声，说，“跟你做00爱确实很解忧。别的，你别痴心妄想。你以为自己还是黄花大闺女，我得上赶着把你捧手心？大家都只有一个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

&esp;&esp;阎齐喷了两口烟雾，灼烫的呼吸闷得祝初一呛得咳嗽。

&esp;&esp;一根烟燃尽了。阎齐打开灯，穿衣服。

&esp;&esp;祝初一冷眼瞧着，所以他是有多病，半夜赶回来，抱了她一会，又要走。她还没抱够呐。

&esp;&esp;阎齐动作很快，转身就要关门，腰上突然多了只细软的手。祝初一几乎不费什么力气，扯得阎齐回过头来。

&esp;&esp;她手臂挂住他的脖颈，吻上阎齐，“不要走，我怕。”

&esp;&esp;这一夜的担惊受怕和大起大落，终于找到倾泻的方法。祝初一这天特别主动，天灵盖嗡嗡跳。昏睡过去前，她听到阎齐非常小声地说，对不起。

&esp;&esp;她要的不是这三个字啊。

&esp;&esp;川北的办公室，正对南山的林语堂。阎齐站在落地窗前，神色淡淡，不懂在想什么。

&esp;&esp;林助理偷瞄了下老板的状态，继续汇报说：“阎总，咱不能在川城留了。最近盯得近。三拨落网，搞得大家心里发毛。形势不比以前了。您最好去国外避避风头，下周出发，不能耽搁了。”

&esp;&esp;阎齐抬了抬手，示意他打住。

&esp;&esp;今早阎齐收到一部手机，他阴鸷地扫了一遍内容，扣出内存卡，掰开揉碎了。他给松尼打电话，如果你敢备份，我有的是本事让你死。大不了一起把牢底坐穿。

&esp;&esp;松尼在那头笑得奸邪，跟个太监一样。他知道阎齐这是答应了。男人嘛，总会为那么一两朵牡丹花妥协，甚至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性命。松尼是欣赏阎齐的，没有他，自己吃不下那么大的蛋糕。那么多年，松尼把阎齐当亲兄弟，有福同享，没少给他分红。他喜欢控制，怎么允许阎齐为个女人背叛他。兄弟蒙难，当然一起当。

&esp;&esp;人性本贱且自私。人生从来没有说明书，没人给你指路，教你莫要走某条路，莫要碰上某个人。

&esp;&esp;林至舫来祝初一家里收拾的行李。

&esp;&esp;开门的时候，祝初一以为是阎齐。但几乎是一瞬间又否定自己，他是知道密码的，哪回来都把自己当主人。

&esp;&esp;也许是冥冥之中，祝初一刚好用锅煮着豆浆。这种法子很磨人，要一直盯着，不断搅拌锅底，以防糊底。她取出一个黑色保温杯，小心舀进去。

&esp;&esp;林至舫动作很快，行李被他归置得很有序。他走到门口，犹豫一阵，还是跟祝初一说：“祝小姐，您千万不要怪阎总，他没亲人，对您就差拿玻璃盖子罩上了。您千万不要怪他不要怪他。有一天您会明白的。”

&esp;&esp;小王子怕自己的玫瑰花受到伤害，给她罩上玻璃盖，自己却离开了她。从此没人再给玫瑰花浇水，陪她说话。

&esp;&esp;祝初一对林至舫笑笑，那笑太涩苦，林至舫看得不忍心。她拿出盛满豆浆的保温杯，面上套着一圈毛线杯套，手工蹩脚。

&esp;&esp;祝初一说：“你带给他吧。”

&esp;&esp;林至舫愣了下，很快点点头，跟她说再见。

&esp;&esp;成年人约定俗成还挺多，不联系了，就算了，就断了，再别上赶着打扰。

&esp;&esp;丛林有法则，弱肉强食。风月也有，一拍即合，一拍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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