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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你最后的愿望竟是这个，傻不傻？”

&esp;&esp;年迈的神明不以为意，“休笑我痴，你比我又如何？”

&esp;&esp;离别

&esp;&esp;沈歆不知枕着晏方思的胳膊睡了多久，终于睁眼。她半晌没缓过来，怔忪地揭下脸上粘着的半干纸巾，入睡前握着的两朵白兰仍然捏在手里。她盯着两朵花出神。

&esp;&esp;“梦不过是胡乱拼凑起来的一堆真真假假的碎片。”晏方思麻了半边臂膀，半身不遂地用另一只手连抽三大张纸巾往她嘴角糊，用力抹了一把才擦干她的口水，“你就当发生在你眼前的故事。故去之事，不必介怀。”

&esp;&esp;“可是我这里不大舒服。”她眨眨眼睛，捂着小腹揉了揉。她蓄积了太多疑问，以至于整个肚子都鼓胀难耐。

&esp;&esp;他倒了半杯温开水给她，“兴许是吃完就睡，积食了。”

&esp;&esp;这话听上去像是在暗搓搓嘲讽。她喝干水，啃着玻璃杯闷声问：“穷神爷爷这么喜欢这个人间小姑娘，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说给她知道，就能开心一点吧？”

&esp;&esp;“他作为神明，是因守护天地法则而存在，不该与法则庇护下的某个生灵产生过多交集，否则会被视为不公，受到诅咒。”他口吻随意，趁她不留意捏住她的下巴，把玻璃杯从她牙齿中间救回来，“但也……会有一些神明，即便受到诅咒也会想要与对他来说‘特别的某一位’相遇。”

&esp;&esp;她不解地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esp;&esp;“你知道么？并不是只有时间、空间、生死之类的秩序需要维护，天地法则是由很多的无名神共同守护的，有些神明被人称颂，有些遭人唾弃，有些则根本不被记得。他司掌灾厄与贫穷，是属于惩戒域的神明。但他在人世逗留太久，染上了‘仁慈’的坏习惯。”

&esp;&esp;她小声辩驳：“仁慈不是一种坏习惯呀……”

&esp;&esp;他伸出食指按平她眉心的褶皱，“若为医者，仁慈自然不是坏的。但他是惩戒者，心怀多一分的仁慈即是违背规则——身为规则却违背规则，你仍能说这是好的吗？”

&esp;&esp;她理屈，只得瘪着嘴控诉：“天地法则对神明也太坏了吧。”

&esp;&esp;“神明一生侍奉天地法则，享有令六界所有生灵都羡慕的强大力量和漫长生命。”

&esp;&esp;“再漫长的生命也是会结束的呀。”

&esp;&esp;“不错。神明陨落后不入轮回道，而是化作天地间一缕生机，回归天地法则。”

&esp;&esp;“这代表……我们再也不能见到穷神爷爷了吗？”

&esp;&esp;“不尽然。”他听到大门外传来不正常的刺耳杂音，起身往外走，“倾其一生都在聆听万物愿望的神明，在陨落前拥有一个愿望的权利。那是神明作为个体而非天地法则的一部分所提出的愿望

&esp;&esp;小茉莉在饭点前穿过曲折的巷子回家，老远就听到一首奇怪的音乐。她走近一看，家门大开，狭窄的厅堂里聚集了不少生面孔，几年来未有过的灯火通明和热闹。她有些畏生，搓了搓手，把咬了半截的巧克力塞进裤兜里，进门寻找阿婆。

&esp;&esp;有个卷发的阿姨转头看见了她，似乎认识她，径直朝她走过来，微微俯身握住她的肩膀，“你是小茉莉？”

&esp;&esp;她眨眨眼，“是啊。你是谁？我阿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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