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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1页）

&esp;&esp;流连在大门外，顾拙言给庄凡心发信息：“怎么样了？”

&esp;&esp;庄凡心回：“我发烧了。”

&esp;&esp;顾拙言看完就忘记旁的，把狗轰回去，跑社区诊所开了退烧药，等赵见秋来开门，他才恍然想起来出柜的事儿。

&esp;&esp;“小顾来啦。”赵见秋很热情，“昨晚凡心打扰你了。”

&esp;&esp;顾拙言忙说：“没有没有。”

&esp;&esp;他瞧对方的反应，这是蒙在鼓里，还是出柜成功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他迟钝地问：“阿姨，叔叔没在家？”

&esp;&esp;赵见秋说：“去洛杉矶看凡心爷爷奶奶了。”

&esp;&esp;顾拙言点点头，只这三天假期飞一趟美国，难道有什么事儿？他寒暄完上楼，进卧室见到庄凡心，那人躺在床上就一小坨，烧得迷迷糊糊的。

&esp;&esp;锁好门，顾拙言坐床边喂庄凡心吃药，说：“就自己躺着，怎么不和阿姨说一声？”

&esp;&esp;庄凡心老实作答，不敢。看顾拙言目光微滞，他缠上去，搂住顾拙言的腰身枕对方的肩，说，都是你弄的，哪好意思让我妈知道。

&esp;&esp;顾拙言疑惑：“我昨晚用被子把你裹得严实，不该受凉发烧。”

&esp;&esp;庄凡心默了会儿，像习武之人出招前运功提气，一点点酿着，酿到情绪纯熟，将昨日如梦的缱绻，今日的肉痛筋酸，连上他们之前的点滴琐碎，一并混着吐出来：“是被你操的！”

&esp;&esp;字咬得格外重，沾着粗砺鄙俗的味儿，很莽，很痛快。庄凡心糙野了这一句，叫顾拙言低垂的眼神一渡，软乎了，拽下对方的衣领舔那枚牙印。他唇舌的温度高热，舔得顾拙言吐息凌乱，揽着他，手掌不住抚摸他的脊背。

&esp;&esp;情到浓时大抵如此，发着烧仍要浪荡，另一个理智残存唯独禁不住这点诱惑，没做出格的，单就傍着，贴着，有话讲便撩拨，无话可讲便交颈剐蹭，俗称亲热。

&esp;&esp;庄凡心靠在顾拙言怀里睡熟，烧得鼻腔干涩，时高时低地打着气闷的小呼噜。顾拙言将人摆置得翻个身，褪下裤子，掏出消肿的药膏抹在后面，他够牲口的，听说令郎是gay？

&esp;&esp;顾拙言和顾士伯的上一次对话是九月末，在家里的咖啡间，父子俩装模作样地一起喝咖啡，都扮作斯文理智，然后东拉西扯好半天后露出真实面目——如出一辙的强硬倔强。

&esp;&esp;这一家子，顾士伯自小和外交官子弟一起长大，后又弃政从商辗转到今日的地位，眼高于顶却也有那份资本。薛曼姿向来要强，北大法学院毕业，嫁人后和顾士伯一起打拼，沉浮中行事作风有些变化，反正愈发女强人是真的。

&esp;&esp;夫妻俩培养出的孩子，用指甲盖儿想想也不会是个好拿捏的主儿，骨血中的基因，从小耳濡目染的熏陶，必然造就一个新的硬茬。

&esp;&esp;老硬茬和小硬茬交锋多次，哪怕扎得彼此一脸血一身疼，谁也不肯低头服软。上次在咖啡间差点以掀桌摔杯收场，之后再没碰过面，话更不说半句，直接一口气绝交到元旦后的新一年。

&esp;&esp;此时此刻，顾拙言听到顾士伯的声音，都不太信，拿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真是顾士伯，他久违到被遗忘的爸爸，不知打过来有何贵干，干好事儿还是干缺德事儿，最好别开年就给他找不痛快。

&esp;&esp;手机重新贴到耳畔，顾拙言问：“有事儿么？”

&esp;&esp;顾士伯说：“今年春节你要留在榕城？”

&esp;&esp;消息够灵通的，恐怕是昨晚顾宝言和家里视频时泄露的，顾拙言不准备隐瞒，应道：“对，今年春节我不回去。”

&esp;&esp;他口气笃定，没搬出薛茂琛做挡箭牌，薛曼姿都知道他和庄凡心好上了，顾士伯必然也知道，那索性就敞亮点。

&esp;&esp;没想到顾士伯反倒搬出薛茂琛：“要是你姥爷回来过年呢？”

&esp;&esp;顾拙言往家走，步子迈得很大，但按捺着性子：“你请得动吗？”

&esp;&esp;“我联合你妈一起，请不动么？”顾士伯低沉的嗓音略显柔和，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放松，“你爷爷早想和亲家叙旧，他亲自请，总该请得动吧？”

&esp;&esp;中国人过年讲究的是阖家团圆，榕城和外孙是小团圆，回去却是大团圆。顾拙言不禁有些哑火，他就知道顾士伯打来准没好事儿，进了屋，客厅没人，他站在屋当间再重申一次，他要在榕城过年。

&esp;&esp;要吵要呛就放马过来，他都不怵。

&esp;&esp;顾士伯一反常态地笑笑，连句“混账”都没骂，他明白，假若硬逼着顾拙言回家，这亲儿子能搅和得所有人都过不好年。

&esp;&esp;门关上，自己家人头疼生气还算轻的，就怕这王八蛋重蹈出柜的覆辙，弄得惊天动地，然后坏事传千里，他和薛曼姿在圈里参加个酒会被询问一千八百次——“听说令郎是gay？”

&esp;&esp;顾拙言把顾士伯gay怕了，顾士伯人到中年开始轻微恐同。

&esp;&esp;“你向你妈做的保证，我看了。”顾士伯说，“春节你可以待在榕城，但有个条件。”

&esp;&esp;一通电话结束，顾拙言坐在沙发上迷瞪片刻，条件他答应了，迷瞪的是顾士伯挂断前的最后一句，你还小，别和你的小对象胡来。

&esp;&esp;顾士伯几乎未关心过细枝末节的事情，吃饭多少，穿衣薄厚，就连顾拙言一对五打群架也想不到问一句有否受伤。所以顾拙言有点懵，这句关心？叮嘱？总之灌进耳朵之后，他又看了一次来电显示，确认里面真的是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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