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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下（第1页）

&esp;&esp;「沉叔叔，你说的是真的？你和群翰帮我爸盖了一个墓园？」夏娜坐在沉雷远的车子里，兴奋焦急地问。

&esp;&esp;「是啊，不过因为有点敏感，墓园在偏僻的海边，群翰还在旁边盖了个小房子，四周围都是花园，让人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墓园。」

&esp;&esp;「你们干嘛不让我知道？」

&esp;&esp;「群翰想等事情结束后，在那里告诉你真相，当成礼物送给你嘛！那房子很美，也可以当作你们渡蜜月的地方呀。」

&esp;&esp;见夏娜低头不语，他接着说：「是有点奇怪喔，毕竟是墓园，怎么能去那里渡蜜月，你说是不是？」

&esp;&esp;「沉叔叔，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和对不起。谢谢你当初遵守给我爸的承诺，安排我去法国，我相信你也冒了不小的险，对不起，在调查局时，我竟然怀疑你。」

&esp;&esp;「唉呀，从小就开始经歷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并不容易，我也很气自己不得不屈服，让调查做出那样的结论。」

&esp;&esp;「我跟你说过我和你爸都爱下棋吗？」

&esp;&esp;她摇头。

&esp;&esp;「一次军营里康乐活动，有象棋比赛，我是呢。」

&esp;&esp;「你怕手下看到帐册，反过来威胁你，所以亲自出手？」

&esp;&esp;「我说夏威傻，你就更傻了，把东西藏在你脑子里，只要一颗子弹，所有的证据都毁灭了，我连事后起把火的功夫都省了。」

&esp;&esp;「顾将军，你年纪大了，可能没注意到时代不同了，所谓证据这东西，不只是一张纸，或一个档案，而可能有很多不一样的形式，让你想毁都毁不了。」

&esp;&esp;顾将军痛恨地看着他自信的表情，彷彿他从头到尾都在取笑他，李群翰有什么了不起？再怎么聪明，也不过就是命一条。

&esp;&esp;清流介入lch案子的消息已经在国际上传开，之前就有传闻lch是清流急欲追杀的叛徒，否则的话这些年来，清流不会希望他保持和李群翰的关係，在台湾见到威廉斯，让他更相信这个传闻，若不是到了最后围剿收网的时刻，清流的首脑不会特地跑来。他不能失去和清流的关係。

&esp;&esp;名单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假如他能帮清流清理门户，或许能够将功折罪，只要清流站在他这一边，以他们的势力要保住他，根本不是个问题。

&esp;&esp;儘管惋惜李群翰这样一个天才，他还是扣下扳机。

&esp;&esp;枪管传出清脆的爆裂声。

&esp;&esp;「沉叔叔，你能不能开快点？」夏娜焦虑不安地催促着。

&esp;&esp;沉雷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的泛白，刚才打给群翰的电话无人回应，这让他忍不住担心起来，群翰要他带夏娜离开，会不会也有企图要支开他？这傢伙到底想干嘛？

&esp;&esp;「拜託你再快点。」

&esp;&esp;「娜娜，你别急，反正是赶不上送小堇了。」

&esp;&esp;「不是为了小堇，沉叔叔，我有很不好的预感，群翰出事了。」夏娜几乎要哭了出来。

&esp;&esp;他瞥了眼夏娜，咬牙不说出一样的预感。

&esp;&esp;「我打个电话叫人到实验室去看看究竟。」

&esp;&esp;她点点头，双手紧绞，不管车子速度多快，都不够似的。

&esp;&esp;「群翰不会有事的。」他解释着改装后的实验室足以抵抗一整个军队轰击，这么说着的同时，也安慰着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

&esp;&esp;子弹穿过消音器的声音清脆的有如敲在水晶上，痛楚不意外地在李群翰的身体里爆发。

&esp;&esp;李群翰脸上浮现自嘲的笑容，原来被子弹射中是这种感觉，比他预期中还要痛，夏伯伯当年也有一样的感觉吗？

&esp;&esp;为了夏娜而开始的调查，不知道从那一刻起，就让他明白继续下去只会有这个下场，这也是他一直迟疑不对夏娜表露感情，对任何人都不透露他进行中的事情，一个人保守住所有秘密的原因。

&esp;&esp;研究这些武器，为的是能改善这个世界，却因为人们无止无尽的贪婪，而造成无辜的人命不断牺牲。

&esp;&esp;在清流资料库里，他就不停问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在哪里？随着手上证据越来越多，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回头，不能视而不见。他只是希望，能减少一些无端牺牲的生命。即使没有武力，没有这些贪婪的人，这世界上的悲剧就已经够多了…黑暗，必须用最残忍的方式公诸于世，才能唤起被蒙蔽，而变得麻木不仁的人们。

&esp;&esp;倒地时，他眼前浮现的是十二岁的夏娜。

&esp;&esp;那时的娜娜是那么信赖他，即使他完全没有把握，她仍旧愿意跟着他，相信他会照顾她一生。彷彿他可以办到所有不可能的事情，彷彿他就是全世界。

&esp;&esp;他深爱那时的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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