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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刘四穿着里衣，赤着脚，被张平一路拖了出来。一直到离开家门百步远，张平才将捂着刘四口鼻的手松开，这时刘四已经被憋得剩下一口气了，身子瘫软，张平拎着他，朝来时的路走去。再回到病癞子那里时，门口的人只瞧了他一眼就放他进去了。张平将刘四扔进地道，刘四从一丈多高的地方摔下去，掉到地上哎呦哎呦叫个不停。他这一叫唤，地窖里的人都醒了个七七八八。病癞子和胡头坐在地窖最里面，他们好似一直在等着张平回来。张平顺着梯子下来，拽着刘四的后脖领，使劲往前一送，刘四就跟条土狗似的，被扔到病癞子脚下。&ldo;哎呦，哎呦喂……&rdo;他揉着自己嗑疼的胳膊肘，叫唤着抬起头。病癞子拄着一根拐棍，正笑眯眯地看着他。&ldo;小四子，多日不见，可好呀？&rdo;病癞子的脸上坑坑洼洼，笑起来也是一脸畸态。刘四看见病癞子，脸上顿时一僵，而后低眉顺目地讨好道：&ldo;癞、癞爷……&rdo;刘四这会儿有些反应过来了，脚下是最先感觉到疼的。他被张平拉出来的时候光着脚，一路扯过来脚底磨掉一层皮，现在火辣辣地疼。他一下子就跪倒病癞子面前，抱着病癞子的腿，哭嚎道：&ldo;癞老爷，你可为小的做主啊！&rdo;病癞子低头瞧他，&ldo;嗯？&rdo;刘四指着站在后面的张平，&ldo;癞老爷！这小子欺负上门了啊，小的无能，给十八堂丢人了！&rdo;病癞子将手里的拐棍捏着转了转，笑眯眯道：&ldo;这先不提，小四子，你近来上哪发财了呀。&rdo;刘四手上一顿，干笑两声道：&ldo;癞老爷……我能发什么财啊。&rdo;病癞子盯着他看，刘四被病癞子昏黄的老眼一眼，禁不住低下头。病癞子摇摇头道：&ldo;小四子……&rdo;刘四哆嗦了一下，病癞子忽然举起拐杖，朝刘四肩膀砸下去。&ldo;哎呀‐‐！&rdo;刘四捂着肩膀，跪倒在地。病癞子缓道：&ldo;你不老实。&rdo;刘四：&ldo;癞爷冤枉啊……小的冤枉啊。&rdo;病癞子捂着嘴，好似刚刚那一棍子动了气门，又狠狠滴咳了起来。咳过之后，病癞子道：&ldo;小子，阳面有阳面的道道，阴里有阴里的规矩，你若硬要走偏岔，也没人拦着，只不过你需得走得利索点。若是被人抓了尾巴……&rdo;病癞子说到这，抬头瞄了张平一眼，又道：&ldo;那你可得自个担着了。&rdo;刘四似乎是知道了病癞子所指之事，他眼神游离，似在找些理由搪塞过去。病癞子对这些个地痞混混再了解不过，他弯下腰，贴着刘四的脸。刘四险些被那泛臭的脸熏得背过气去。&ldo;爷们问你……&rdo;病癞子小声道，&ldo;你得了哪家的银钱……&rdo;刘四缩着身子，道：&ldo;小的、小的有什么银钱拿……&rdo;病癞子起身，又是一拐砸下去！&ldo;你不老实！&rdo;&ldo;哎呀‐‐！&rdo;刘四被打得四处乱窜，还没跑几步，就被旁边的胡头丢了回来。病癞子又弯下腰，笑眯眯道：&ldo;小四子，你得了哪家的银钱呀……&rdo;刘四不敢再瞒，咬牙道：&ldo;江，江家的……&rdo;他跪爬到病癞子面前，叩头道：&ldo;癞爷，小的不久前得罪了平家少爷，家里叫人砸了个遍，正月里分文钱都拿不出来！小的也是没办法啊‐‐&rdo;病癞子甩开刘四。&ldo;江家？振晖镖局的江家？&rdo;刘四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ldo;正是，是江家随从寻到我，说要找个人晦气，给江家小少爷消消火，小的实在是缺钱了，要么定会来知会癞爷的‐‐&rdo;病癞子皱眉道：&ldo;江家小少爷……同裴小公子有何关系？&rdo;刘四道：&ldo;说是一个书院的，别的就不知了。&rdo;病癞子思索片刻，刘四抱着病癞子的裤腿，道：&ldo;癞爷，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rdo;病癞子低头看他一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而后他看了看张平，缓道：&ldo;小哥，你瞧着办吧。&rdo;刘四不明所以，连连朝病癞子磕头求饶，结果病癞子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回长凳，闭目养神、刘四求不得果，扭过头，瞪着面无表情的张平，大叫道：&ldo;你究竟是何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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