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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管理公司也不是你真正想要做的事喽？你更想要的还是直接制作电影，管理公司只是为了尽可能多地拿到所有利润？&rdo;她推测地说，&ldo;如果这两项工作发生冲突呢？我是说‐‐其实现在你的时间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如果你一定要选的话，你会选择哪边呢？做公司，还是做电影？&rdo;切萨雷沉默了一会，然后苦笑了起来。&ldo;我发现你是一个很有韧性的人，你要把这个问题转嫁给我，就是一定要把它转嫁‐‐这个问题应该是萨尔维问你的吧？要出演新电影的人又不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回答？&rdo;他话里轻松的埋怨让一切更像是个玩笑，也让珍妮笑了起来。&ldo;因为我想要参考你的做法啊，&rdo;她老实地说，踢了踢切萨雷的小腿，&ldo;你看你多重要‐‐快回答‐‐哎哟！&rdo;切萨雷赶快抓住了她的手臂，警告地说道，&ldo;不要坐得太靠近边缘，小心点，否则你有可能滚下去。&rdo;珍妮也被吓到了，她贴得更近了一点，但嘴上没认输，&ldo;快回答，快回答，不然我就一直踢、一直踢、一直踢‐‐&rdo;虽然光芒很微弱，但她还是看到了切萨雷翻白眼的动作。&ldo;ok，那快速的回答‐‐我和你的情况根本就不同。&rdo;他的语调比平时要更高亢和紧绷，好像在压抑着喝她&lso;闭嘴&rso;的冲动，回答的语气也有炫耀的嫌疑，&ldo;当然，最近半年时间要比以前更忙，但那主要是因为国际发行和制片都在学习之中，有些事只要自己做过一次就够了，接下来你就可以让别人去做了‐‐这就是为什么你被叫做领导层，不是吗？只要过了这段艰苦时期，我的工作量还是能够应付得来的，对我来说，这并不是单选题。&rdo;因为他的语气里充满了&lso;我赢了&rso;的优越感，所以问题本身的沉重味道反而减轻了不少，珍妮嗤笑了一声，又踢了他一脚，切萨雷&lso;嘿！&rso;了一声，但没有躲开，而是再度抓住了她的胳膊，预防她因为这个动作失去平衡，真的掉下去。&ldo;抛开你毫无道理的自豪，这的确是个很因人而异的问题，&rdo;珍妮也停止再幼稚地宣泄情绪，重新把脚缩了回来，她打开手电筒，漫无目的地扫射着山坡上的植被，&ldo;也许任何人都是这样，当你开始的时候，你的选择并不会太多，你一直在为了选择权奋斗，人们不是说吗？富裕的唯一意义就是你可以享有选择，但很多时候，当你别无选择的时候，其实幸福感也许反而更强烈，因为你只能，也只需要把眼前的事做好，而当你开始拥有选择的时候……当选择充斥了你的世界的时候，也许你反而会因此迷失……当你做什么都可以的时候，你又到底该做什么好呢？&rdo;气氛似乎渐渐地有些感伤了起来，然后切萨雷平淡地、家常地&lso;嗯&rso;了一声，破坏了所有气氛‐‐珍妮没忍住，差点想再踢他一脚。&ldo;所以，这实际上是个感性的选择，&rdo;切萨雷用&lso;你有些大惊小怪&rso;的语气说道，&ldo;‐‐我还以为你是担心你又演出精神障碍‐‐哎！这真的很痛！‐‐ok，ok，这也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但我觉得这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不是吗？情况远远没到这么急迫的地步，不是吗？我理解萨尔维可能要求你在拍摄期间绝对的专注和投入，这也是体验派的基本要求‐‐不过在此期间，公司的事我可以管起来，既然它在你拍摄《梦露》期间都能存活下来，这一次为什么不行？从逻辑上来说，这不通顺。&rdo;&ldo;不是说我就不担心我的精神障碍问题了‐‐&rdo;珍妮强调地说，随后又抿了抿唇，和切萨雷的对话经常让她有无从逃避的感觉‐‐在他跟前你会觉得逃避自我是一件很孬种而且很愚蠢的事，&ldo;而是……而是，这未必是一部成功的电影，你知道吗？如果我是个演员，我要考虑的只是电影本身的质量，那么我也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出演，但当我是明星的时候‐‐当下一部文艺片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当我的时间、我的精力非常宝贵，同时被许多项目需要的时候……花费半年、一年的时间去生产这样一部电影，也许不会在票房和评论上获得成功，也许能欣赏的人不是那么的多‐‐甚至连导演自己都没有把握的电影，只为了我被这个项目吸引，只因为一种可能……如果你是我，你会犹豫吗？你也会难以选择吧，它关系的并不是一部电影本身的成败，也不是你在商业和表演中怎么去平衡，它关系到你的追求，你的方向……你的最终选择……&rdo;言语不能表达她的所有思想，珍妮停顿了一下，有些费力地说，&ldo;关系到一种形而上的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rdo;&ldo;总的说来，你胆怯了，&rdo;切萨雷说，&ldo;你被这个项目的风险性吓住了。&rdo;&ldo;不！&rdo;珍妮本能地否定了这个弱势的猜测，&ldo;我是‐‐我是不能适应去拍一部商业价值完全不被看好的电影，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看好，虽然我也受到了吸引‐‐是的，这就是我想要问你的，我想它赚钱的可能不会太高，这对于珍妮弗杰弗森来说，会是一种损害，当然对于大梦来说也会有影响，即使我‐‐即使我想要出演，你会支持我吗？你会埋怨我吗？我们可是刚做了决定，下一部艺术片一定要慎重选择，绝不能得意忘形‐‐&rdo;她不再说话了，珍妮有种感觉，切萨雷现在已经陷入了思考之中‐‐也许这对他来说，一样不是容易选择的问题，要考虑的因素确实有些太多了，不仅仅是一部电影的机会成本，时间成本，还有整个&lso;珍妮弗杰弗森&rso;这个品牌的价值……&ldo;你喜欢表演吗？&rdo;当切萨雷发问的时候，珍妮差点没回过神‐‐她也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迷宫之中，再度被这个难题困扰。&ldo;我……我喜欢表演吗？&rdo;她重复着这个问题，有些猝不及防。&ldo;对，你喜欢表演吗？‐‐你第一次接触到表演的时候是什么感觉？&rdo;切萨雷问‐‐他又笑了一下，&ldo;奇怪的是，我刚才回想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我们认识的九年中，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rdo;&ldo;也许那是因为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这本身也不是一个选择，这是一门技艺，一条快速的上升通道。&rdo;珍妮说，她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那是她第一次货真价实地接触到演员这个职业，不过，当然不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表演。&ldo;我喜欢表演吗？&rdo;她低声地重复着这个问题，&ldo;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当我刚接触到表演的时候，我喜欢它吗？&rdo;她望着脚下的庄园‐‐这只沉睡的，现代科技打造的猛兽，望着她靠着表演得到的财产之一，一股淡淡的成就感升腾起来，让她的嘴角慢慢上翘：成功的现在，让回顾过去也变得不那么痛苦，甚至有了几分缅怀。&ldo;‐‐我想……是的，我喜欢它，当我刚接触到表演的时候，我是很喜欢它的……它让我感到我很特别，让我看到了摆脱烦恼的希望，它是改编命运的方法，是一条……一条快速的上升通道。&rdo;她说，想到往事，笑容越来越大。&ldo;你能想象吗？一个刚到北京的女孩，她的整个世界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边远城镇，忽然间来到了世界上最大的都市之一，她揣着零星的财产，她所有的一切甚至换不来我们的一顿美食，她就这样走在一个又一个昂贵的专卖店里，翻检着那些吊牌，居然一点都没有胆怯，她所有的只有憧憬，她想要为面试准备一身得体的衣服，不再是身上不合体的旧衣，而她所能凭借的一切，除了她的长相以外，就只有她的表演天分‐‐那时候，她当然非常的热爱表演。&rdo;&ldo;但那只是一种功利性的热爱，&rdo;切萨雷低沉地说，&ldo;她的爱只是因为表演能给她带来好处。&rdo;&ldo;是的，在那之后‐‐她进入了大学，开始了自己繁忙的大学生活，除了学业以外，她有很多事要做，给自己挣点生活费，找到一个合适的金龟婿……她有太多的事需要考虑，表演已经不再是她的全部希望，&rdo;珍妮轻声说，&ldo;她也意识到了，通过表演改变自己的命运‐‐靠这门技艺在社会上立足，这是个很天真的想法，远远比不上找一个金龟婿现实，就像是你说的，演员的门槛很高，如果你没有人脉，就只能指望自己的运气。当然，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用你的天分去征服这一切。&rdo;她停顿了一下，随后自失地一笑，&ldo;说实话，在进入大学之前，有一段很短的时间，她是非常渴望表演的‐‐她喜欢得到赞许，在她发现表演之前，她一直为自己的无能困扰，表演让她第一次受到了长相以外的肯定，让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能力，原来她真的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改变命运‐‐她也喜欢这种展示才华的感觉，她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继续下去，用表演来改变一切……然后，她入学读书，开始真正地研习表演，随后而来的是很常见的&lso;大学失落&rso;，她发现，原来自己的天分远远说不上拔尖，她在同学中的水平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是中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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