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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第1页）

&esp;&esp;“但是也可能下一秒就发病了。”鹿行吟轻轻开口，那边的老人也顿住了。

&esp;&esp;他坐在酒店的圆形茶几前，手机用支架架起来，旁边是一杯顾放为给他买的奶茶。

&esp;&esp;顾放为坐在对面，背对手机的位置，神情震惊又复杂。

&esp;&esp;他歪歪头，对着视频里的人，也是对着对面的人，点了点自己的头：“我能够感觉到它在变大，而且越来越严重地影响我的身体。以前感冒，我不会头晕，现在是普通感冒和熬夜都会头晕，供血不足的感觉。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它正在变大，而压迫了其他的脑神经和血管。”

&esp;&esp;“顾爷爷，我从记事那年开始，就知道我有这个病。奶奶把选择权一直放在我手里，我选了等，我不后悔这个决定。”鹿行吟说，“现在我不想等了，我想做手术。哪怕手术失败概率是70，80，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想试一试。”

&esp;&esp;顾放为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眉头紧锁，紧紧地盯着他：“不行。”

&esp;&esp;顾青峰挑起眉：“顾放为？是顾放为的声音吗？那小子在这里？行吟你认真告诉我，是不是我们家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esp;&esp;“没有，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鹿行吟轻轻说，“他一直都不知道我的病。”

&esp;&esp;“顾爷爷，除了手术这件事要请您帮忙以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今天顾放为拿了全国

&esp;&esp;鹿行吟本来以为手术检查，最多是来几个人带他去医院，却没有想到顾青峰停下了手头所有事务，亲自来陪他。

&esp;&esp;他们跑了很多家医院，国内的四家定点脑血管瘤医院，香港的一家——这同时也是叶宴之前为鹿行吟物色的那家医院。

&esp;&esp;因为鹿行吟的血管瘤位置凶险，且明显比前几年膨大，血管瘤下端较宽，b市协和与香港医院同时提出：1可以介入治疗手术，但不作为主推方案，介入材料容易脱落造成栓塞。

&esp;&esp;2，主刀切除，但切除死亡率大概也在50左右。

&esp;&esp;半对半的概率。

&esp;&esp;而b市某医院曾有专长外科手术的一位医生，一直被誉为“亚洲第一刀”，最近因为年纪大了无法主刀而选择退休，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请动。

&esp;&esp;顾氏一样派人去了解了情况，得到了老人家人的礼貌回复——这位亚洲第一刀，如今也罹患血管瘤，而且位于脑干位置，已经严重影响了视力和部分神经活动，因为年纪大了，身体素质也支撑不起手术，如今正在静养，无法再拿起手术刀。

&esp;&esp;在这种情况下，教授本人看过鹿行吟的病历单，家人代替转达，向他们推荐了一位德国教授：“你的情况我了解了，确实很凶险，我们国内其实有最好的一批血管瘤手术医生，死亡率评估在50，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如果我还没退休，可以做，死亡风险大约在20，但是现在没办法。你们家中财力如果能够支撑，那么德国倒是有一位医生可以推荐。”

&esp;&esp;“你自己的感觉呢？”

&esp;&esp;北京协和医学部，顾青峰陪着鹿行吟走出来，旁边助理快步走来，低声告诉顾青峰，“签证也下来了，明天带小鹿少爷去德国找巴特朗非教授，他曾经在s市第十一医院做过示范手术，非常危险的一个病灶案例，手术水平信得过，本来也在我们的前期备选计划中。”

&esp;&esp;鹿行吟低头查看着资料。

&esp;&esp;这么聪明的孩子，从小就知道应对脑血管瘤的两种手术方法，介入治疗通过造影技术，使用导管和特殊材料填塞血管瘤使其自然坏死，创面小，恢复快，但存在后遗症可能，血管瘤的威胁清除了，栓塞可能却要接着伴随一生。

&esp;&esp;而切除手术恢复期长，更是万分凶险。

&esp;&esp;鹿行吟轻轻说：“切除吧。”

&esp;&esp;他仰头看医院洁净的楼道和明亮的落地窗，眼神明亮，他指给顾青峰看：“顾爷爷，这里就是我上大学后，以后来实习的地方。”

&esp;&esp;跟在顾青峰旁边的医学助理也跟着笑：“小少爷，不是这里的协和啊，你到时候实习的地方在东城区。我也是那边过去的。”

&esp;&esp;鹿行吟瞅了瞅，也跟着笑。

&esp;&esp;顾青峰原本拧着的心绪，此刻因为小辈的这一点笑容，跟着纾解了一些。

&esp;&esp;“小少爷的奖项是可以进清华大学本部的，录了协和-清华医学院，其实分数上吃亏。”助理又说，又看了鹿行吟一眼，“小少爷以后是想当医生吗？”

&esp;&esp;鹿行吟指了指自己的头：“想的。从小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