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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白炽灯泼洒着光芒,三个男生认真起来不像平时嬉皮笑脸那样儿。李谓低着头手指轻轻拨动吉他,陈皮插着耳机轻声哼唱,梁叙在敲着架子鼓,节奏有点像《李香兰》。
淡淡低沉的调子带着伤感。
这是余声第一次如此接近音乐,她坐在沙发上听他们弹唱。那感觉和第一次看他们表演时不太一样,风格上并不拘束。几个少年就像黄土地的野草,漫不经心又渴望自由生长。
听了一会儿,余声看了眼手表。
外头估计天都黑了,正是假期路上肯定没什么人。那一片有很长一段路两边都是野地,这会儿走过去也挺渗人。余声和梁雨小声商量了下,小姑娘已经站起来说她们要回了。
“一起走吧。”梁叙从鼓前站了起来。
李谓和陈皮面面相觑,对这人走这么早很是怀疑。不过他们练了一天着实也累了,几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地下室。
月亮已经斜斜悬在东边了。
余声和梁雨走在最前面,三个男生跟在后头。陈皮撞了撞梁叙,眼神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真是你远房亲戚?”
梁叙觑了男生一眼,抬起下巴叫了声梁雨。
“你和他们俩坐摩的回去。”他说。
梁雨回过头:“那余声姐怎么办?”
“她坐我自行车。”
那话一出,余声后背莫名僵了下。梁雨还要说话,李谓见势走近拉过女生的胳膊说着‘走吧’。校门口车棚处李谓取了车,那仨儿很快就不见身影了。
余声站在他身后看他推自行车出来。
路边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她跟在他后头。梁叙停在门口,跨坐在车上回头看她示意她坐上来。余声看了眼后座,又看向他。
“现在犹豫可晚了。”梁叙笑了下。
余声抿了抿干涩的唇,没有说话。那停滞不前欲言又止的动作让梁叙皱了下眉头,西宁那晚她可是胆大的很,这会儿连个车后座倒不敢上了。
“怎么了?”他问。
余声慢吞吞的说:“我不会掉下来吧。”
“想什么呢你。”梁叙抬眉,“我技术有那么差么。”
余声:“……”
看她那裹足不前的样儿,梁叙好笑的看了她一会儿。
“上来吧,我骑慢点。”他下巴点了点后座。
余声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抬脚走近。她一手抱着速写本,一手抓着后座蜗牛似的坐了上去。梁叙一脚点地,回头看她坐好了这才踩上脚踏骑了起来。
她紧紧地抓着车后座,他骑得倒真挺稳。
“你以前没骑过自行车?”他一面骑一面侧了下头。
夜晚的小路上幽静漫长,野地两边的树木被风吹的哗哗响。中间有一段路没有灯,只有远处小镇路口的一点光芒。微弱暗淡的影子跟着车轮在走,泥土地里有清晰的虫鸣。
她沉默了下:“没有。”
“坐都没坐过?”
余声蚊子似的挤出俩字儿‘不是’,但头一回坐在男生自行车后座倒是真的。从小到大,她去学校都是那条熟悉的线路。从初中到高中,公交四路挤了很多年。或许是那声音刻意的压低,梁叙手拉车闸放慢速度。
“听梁雨说你高三要来这儿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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