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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去,快停下!
她撩开床幔,颤声道:“陛下。”
床上形如枯槁的人动了动,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朝她望来——
庾晚音喘着粗气弹坐而起。
“晚音?”睡在旁边的夏侯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庾晚音仍然僵直着,发不出声音来。
夏侯澹支起身,让守夜的宫人点起灯烛,又把人挥退了,转头望着她。“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做噩梦了吗?”
“你还记不记得……”庾晚音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刚认识的时候我告诉你,《穿书之恶魔宠妃》里的暴君是在全书结尾处死于刺杀?”
“嗯,但你当时想不起刺客是谁了。”
庾晚音艰难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刚刚想起来是谁了。
原作中的她对端王一往情深,却处处被谢永儿压过一头,始终得不到心上人的青睐。她几次三番作死后,端王甚至对她心生厌恶,直言再也不愿见到她。
绝望之下,她送了端王一份终极大礼。
她用淬毒的匕首刺伤了夏侯澹,给了端王一个名正言顺入宫勤王的机会。
暴君伤重而亡,妖妃却也没能善终。端王不允许自己光辉的一生里留下谋逆的污点,赐了她三尺白绫给暴君陪葬。
是啊,一切都是毒妇作乱,伟大的救世主别无选择,只好含泪登基。
尽管知道这段剧情只属于原作,庾晚音还是被这个梦的内容和时机恶心到了。
夏侯澹问:“梦见什么了,要不说给我听听?”
“……没什么。”庾晚音说不出口,低声咕哝,“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偏偏是在今天,见过无名客之后……”刚见过一个神棍,转眼就梦到早已遗忘的剧情,让人很难不视之为某种征兆。
她不肯说,夏侯澹也就不再追问。“没事,梦都是假的。你只是最近心情不好。”
他点评得客观极了,仿佛她“心情不好”只是因为晚饭不合口味,而不是因为自己快死了。
庾晚音吁了口气。“睡吧。”
正如他所说,这段剧情当然不可能发生。谢永儿已死,夏侯泊已残,原作中所有的天灾人祸都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他们已经改命了,甚至连天上那所谓的“五星并聚”都已经过去了……
庾晚音浑身一震,再次坐了起来。
不待夏侯澹问询,她跳下床径直飞奔到窗边,推开窗扇朝外望了出去。
夏侯澹道:“你怎么连鞋都不穿?”
窗口视野受限,庾晚音看了半天没找到,又冲出了后门。
夏侯澹披头散发追了出来,为她罩上大氅。“祖宗,穿鞋。”
庾晚音站在院中冰冷的石砖地上,凝固成了一尊仰头望天的雕像。
夏侯澹跟着她向上望。“……啊。”
夜空中熟悉的方位上,五颗主星闪烁着冰冷的光,连成了一条完美的直线。
他们上一次确认的时候,这条线的尾巴还是拐弯的。当时她以为五星不再并聚,代表那一劫已经过去。却没想到,它是尚未来临。
夏侯澹眯了眯眼。“没记错的话,这是君王遇刺之兆吧。”
庾晚音打了个寒噤,脑中飞快检索着与无名客有关的一切记忆。
鬼使神差地,耳边回响起林玄英对夏侯澹说的话:“我师父还有一句话托我带到:你们的相遇或许并非幸事。”
她的心脏直直朝下坠去,堕入不见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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