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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贤错愕道:“陛下吩咐过奴婢,来侍寝的妃嫔若是有与往昔不同之处,都要禀报陛下的。”
他这才想起来,那是很久以前的指令了。当时他还没有放弃寻找那个穿来的同类。这么多年,他自己竟然都快要忘记了。
无论如何,他还是走了一遍流程。感觉到那个女人跪到床前,他便开口道:“滚吧。”
接着又表现得像个刚穿来的人,问侍卫:“她不留下侍寝就得死吗?”
如果对方是穿越者,听到此处就该有所反应了。
他挥退了侍卫。隔着一层床幔,那女人迟迟没有动静。
夏侯澹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那时,一只白皙的小手撩开了床幔。
对方果然打扮得美艳无双,却长着一双十分干净的眼睛。
他已经不敢相信任何干净的东西了,但是他也不想轻易地抹杀这双眼睛,便淡淡地让对方打个地铺,凑合一晚。
寂静片刻,他听见一道颤抖的声音:“howareyou?”
夏侯澹对她笑了笑:“你来了。”
庾晚音跪倒在他身前,双手发抖,撕开一块衣料包扎他胸前的伤口。“没事没事,小伤而已,止住血就好了……”
“晚音,”夏侯澹望着她,“我有事对你坦白。”
他的嘴唇都发白了,这话听着就像临终遗言的开场白,庾晚音的眼眶立即红了。“不许说!给我憋着,活着回去再说!”
夏侯澹笑了:“怕我说完就死吗?”
“闭嘴!”
“放心吧。”他说,“在你答应之前,我都不会死。我还没有实现你的梦想呢……”
尾音戛然而止。
庾晚音劝不住他,就用另一种方式堵住了他的嘴。
夏侯澹不记得自己的感官是从何时开始麻木的。或许是穿来的第一天,或许是杀人的那一天,又或许是在日复一日的头疼之后,身体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
但在此刻,他被这个莫名的世界再一次分娩。
雨声震耳欲聋,像是有人掀开了一层隔音的幕布。
体内所有疼痛清晰了千倍百倍,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着燃烧。
她的嘴唇仿佛由熔岩铸成。浓烈的铁锈味儿从喉头泛开,卷入纠缠的唇舌,不知是谁渡给谁一口血。
这具身体条件反射地退缩,像要躲开火焰。夏侯澹却绷紧了肌肉,反而探身向前,抬手扣住了她的后颈。
暴雨砸碎三千微尘,大地上有人在死亡,有人在接吻。
直到庾晚音喘不过气,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
夏侯澹松手放开她,笑道:“甜的。”
庾晚音:“……”
你还挺会的啊?
她魔怔了般凑上去,还想再战。
北舟道:“打扰一下。”
北舟嘴角带血,受了点内伤。
庾晚音带上来的两个暗卫在关键时刻出了一把力,与他一道制服了图尔。北舟拖着被五花大绑的图尔,站在一旁耐心地看他们难舍难分,也不知等了多久才礼貌打断。
那两个暗卫正在检查殿中的伤亡。有几个侍卫还未死,被他们扶起来疗伤。他们还找到了两个没断气的燕国人,一并绑了起来,丢在图尔旁边。
庾晚音猛然回神,尴尬转身。北舟瞧见了夏侯澹胸口的伤,脸色一变。“澹儿!”
夏侯澹自己穿着玄色龙袍,血迹不显,但庾晚音给他包扎的布料已经被完全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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